“我看谁敢?”秦韵见状,当即手一挥,大喝一声,接着身子如鬼魅一般移动,从这些监生中穿过,在这些监生将要踏上吏部衙门的台阶前,她率先居高临下地站到了台阶上。
在如此乱糟糟的情形下,秦韵刚才喊出的这声是真的费了几分力气,可真正收效甚微,几乎没几个监生将她的喊声放在眼里。
不过,当她率先站到了台阶,挡住吏部衙门的大门时,这些监生们终于第一次用正眼来看她了,至少敢在群情激愤下挡着这些监生,弄不好,就是被群殴的下场。
秦韵也知道自己虽然本事不小,可架不住这些监生们人多呀,乱拳打死老师傅呀,所以,她在站上台阶时,自然而然地就将挎在腰上的绣春刀给拔了出来。
这绣春刀就跟飞鱼服一样,是稍微有点身份的锦衣卫的家常装备。这刀口明晃晃的,当即让这些群情激愤的监生们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
“我看谁敢!你们莫非想要造反不成?”秦韵又加重语气喊了一句。
霎时,在场不管是闹事的,还是围观的,或者是各个衙门的人都把目光投到了秦韵身上。
朱厚照这熊孩子当即眼冒星星,口中喃喃自语道:“秦师父,真是太威风了,太厉害了,你们几个还站着干嘛,也随本宫上台阶上去。”
在场几个假扮成锦衣卫的大内侍卫和刘瑾见状,擦了一把额头的汗道:“殿下,我们还是站在这里好好看着的好,你上了台阶,一会衙门里的人出来,认出了您,那不是看不成好戏了吗?”刘瑾忙在旁边劝阻。
秦韵这个东宫洗马,虽然不曾得罪过刘瑾这个太监,可在刘瑾的心中,却觉得朱厚照这熊孩子对这个老师太过于宠幸了,心中不免存了几分嫉妒之心,此时,秦韵落到这步境地,他巴不得站的远远看热闹呢,又怎么能让朱厚照这熊孩子上前去为秦韵鼓劲加油呢?
要说这刘瑾多少还有几分当乌鸦嘴的天分,他话音刚落,秦韵身后的吏部衙门就在这时将门从里面打开了,走出几个官吏来。
这几个当官的一出现,原本被秦韵的气势暂时震慑的监生们迅速原地满血复活了,当下,为首的三人相互之间递了一个眼色喊道:“厂卫奸贼让开,厂卫奸贼让开!”
秦韵见状,在心中腹诽,怎么都觉得这衙门的那些人此时有坑队友的潜质,先前死活不出来,这个时候出来,不是激化矛盾吗?可事已至此,她必须要维护大明朝国家政府部门的威严。
先前秦韵的速度太快了,她身后的那些百户们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可此时看着上司孤零零地站在台阶上,当着太子殿下的面,如果他们还畏缩不前,那还有什么脸面,当下,冯百户和赵百户几人,也从监生中一阵冲击,来到了秦韵身边。
秦韵当下也不理会走出门的几个吏部官员,指着为首的三人道:“派人马上去查这三人的身份。”这些监生们明显是被这三人鼓动的,如果拿住这三人的痛脚,那这次政治事件就可以得到最快的解决。
“是,大人。”赵百户当即心神领会,他们这些人在锦衣卫混迹多年,也不是草包,当下就明白了秦韵的意思,当即就挤出了人群,去办秦韵交代的事情了。
从吏部衙门走出来的,乃是吏部左右侍郎,和一名主事,吏部尚书并不在衙门内,说起来,其中还有一个熟人,就是方大公子的老爹,方侍郎。
方侍郎还是很有城府的,他看到下面群情激愤的监生们,并没有马上开口,而另一位年纪比较大的侍郎见状,身子抖抖索索的,都有些站不稳了,口中还不停道:“这位千户大人,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
秦韵虽然心中有些腻歪,觉得这老头一点胆量都没有,但还是出声安慰道:“各位大人请放心,除非他们打算从本千户的尸体上爬过去。”
话音一落后,她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面前闹事的监生,厉喝一声:“本千户知道,你们之所以敢明目张胆地来闹事,无非抱着法不责众的想法,就算事情完结后,也不过被圣上打几下屁股而已,可如果今日本千户对你们这些有功名的监生动了刀子,必然会导致内阁清议的弹,本千户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可在本千户的眼中,此刻你们不将朝廷和皇上的体面放在眼里,敢以下犯上,就不再国之栋梁,而是国之奸佞,你们可以锄奸佞,本千户也可以,不相信的人可以跳上来试试,看本千户的刀利不利?你们自己犯错还不满意,莫非还要牵连家人亲朋吗?”
这些监生们闻言,气势再一次一坠,他们自己闹事没关系,可还真的害怕牵连到家人朋友,这些才是她们的软肋。
秦韵见状,语气缓和了几分道:“本千户也知道,你们今日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也是读书人的责任使然,你们口口声声喊本千户为奸贼,请问本千户到底做了何等天怒人怨的事情,让你们如此辱骂?你们可能说出理由,恐怕在场的各位连本千户的名姓知道的都没有几位,本千户说的可对?
本千户也知道,你们各位今日的本意绝非以下犯上,忤逆朝廷,而是为许大人抱不平,可你们如此乱糟糟的冲进衙门去,就能解决问题了吗?这就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吗?分明是要陷自己和家人与不忠不义,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本千户选出几人带进内堂,让吏部众位堂官一起解答选出之人的疑问,然后再由他们出来告诉各位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