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侄少爷现在中了毒,夫人的心情很不好,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也是凭空增添夫人的厌烦,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万一自己喊叫了,侄少爷却将那个不祥的秦姑娘给藏起来,难道夫人会半夜三更去搜侄少爷的房间吗?
可就这样放过这个不祥不知羞耻的女人,她心中总是有一把火在烧,罢了,今晚就先放她一马吧,这个秦姑娘不是很厉害吗?希望她真的有法子解掉侄少爷身上的毒。而自己只需要在事后,暗示夫人,侄少爷之所以会中毒,都是受了这个秦姑娘的牵连,夫人那么疼侄少爷,自然不会对这个女人有太多的好感。
她也知道自己这么想,很危险,她只是一个丫鬟,也不应该这么想,可她就是忍不住这么想,就好像她的心中住了一条毒蛇,怎么也祛除不了,更别说,在她看来,这个秦姑娘真的是个不祥的惹事精,侄少爷跟她成亲,会牵连侄少爷一辈子的。
可别说,女人的直觉有时是最敏感最准确的,这个夏儿总会想到一些很本质的东西,其实,当夏儿的脚步声在窗外响起时,秦韵就有所觉察了,可这里是柳宅,她这行为是真的不符合大明朝的贵女风范,她也从来没想过,要把自己改造成大明朝的贵女模样,她可以在生活上尽量融入这个时代,可不代表她会在行为和思想上也被同化掉,谁让她本身就有狂妄的本钱呢?
不管任何世界的普世规则,那也只是针对普通人的,不是适合她这一类游离在普通人之外的人,她们这一类人,是注定打破规则的。
书生秉烛夜读,美人红袖添香,这两句话真的很有美感,柳折眉写一句,秦韵很快地记一句,她的记忆力不错,就这样,在柳宅,她还是足足耽搁了一个时辰才离去。
秦韵回到自个家后,刚进了自己房间,今天一日,实在太累了,她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有脱,就这么斜拉拉地躺在了床上。闭上眼,正要将自己所有的思绪都封闭起来,门外就传来叩门声。
“进。”
门被推开了,房间内的光线虽然很暗,可她还是根据进门人的轮廓判断出,来人正是抱着枕头的小鱼儿,哎,这小丫头,都这么晚了,她怎么就非要等着自己回来后,跟自己一起睡呢。
小鱼儿走到她的床前,却没有马上上床,而是站在窗边不动。
“上来呀,愣着做什么?”这小丫头,没看她现在面上毫无表情,就这么大半夜的站在人的床前,胆小的还不被她吓尿了。
得到她的允许,这小丫头一声不吭,很快地爬上了床,然后贴着她的身子,和她躺在了一起。
想起这小丫头的身世,她又想到了自己收留的那些小孩,这几日都忙的没时间理会,哎,不管那个世界,总有这么多不美好的东西。
她不是圣母,可有时还是宁愿这世界上多几颗善良的人,而不是自私自利,充满戾气的心。
那么,有她存在的大明朝,在她的有生之年,是不是会让那些生活在底层可怜的人日子能稍微过的好一些呢?至少能填饱肚子,即使再怎么卑微,也能正常的生存与死亡。
抱着这样的心思,她渐渐地进入了梦想。
秦韵的自制力很强,即使她很累很累,可她还是在睡了将近三个小时后,醒了过来,即使时间紧迫,可她做起一切事情来,还是有条不紊。
起床梳洗过后,陪着秦家老爹一起用了早膳,然后派唐婉去看望秦家老娘在慈心庵好不好,最近她实在太忙,没有机会去见这位免费亲娘。
关于秦家老娘的娘家张家的事情,她还没来的及处理,这个最终还要考虑秦家老娘的感受,毕竟,张家是生养秦家老娘的地方,这个时代的人,对亲族还是看的很重的。
如果事情能够以一种比较平缓的态度来解决,她也不想把事情弄的那么大,让自家人也跟着承受更大的压力。
王太医这几日,终于给秦家老爹配置出了相应的药汁,今日,也是初次先试用的日子,看着秦家老爹喝下了第一碗药汁,没有什么异常后,她才动身先去了内西城千户所,从置办的司吏口中看是否出现什么值得自己关注的大事。
好在自己新官上任,好好地演了一出,暂时镇住了手下的那些百户们,昨日自己进宫,倒是没有什么人闹出什么新的意外来。
勉励了手下几个百户,说了几句高深莫测的官话后,她再一次进宫了。
许多人一直有个误解,提到古代的早朝,许多人都以为皇帝同志,每天早晨都要上早朝,折腾四品以上的官吏们半夜起床进宫,等待天明处理国事,其实这是个误解。
至少明朝的大早朝,是周期性的,就算弘治帝这么勤政的皇帝,也是三天一次的,而不是每天都上的。
昨日既然是大早朝,今日其实是不上早朝的,结果,秦韵进了东宫后,就发现自己有些悲剧了,为何这么说呢?
几位大学士们今天既然不用上早朝了,那他们却还是很尽职地进宫先给朱厚照小盆友当老师来了。
秦韵进了东宫后,就从一太监口中得知了弘治帝的最新口谕,她这个东宫洗马,还要兼职太子伴读。
在朱厚照小盆友听大学士讲课时,她也要坐在一边跟着学习。
秦韵听了口谕后,顿时满额头的黑线,心中不由地腹诽:“皇帝同志,你确信我要跟着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