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不要让知府大人久等。”对方一行人的身影远去,秦韵收回了目光,在王捕头的带领下,继续前行与秦知府他们汇合。
他们两人走的并不慢,其实也就跟在对方的身后,大概走了半刻钟的时间,就看到净坛寺前方讲经的广场上站了许多人。
其中就有秦知府一行,刚才与她擦肩而过的那一行人中的那位贵公子向秦知府走去,然后在秦知府面前站定。
“可是方贤侄?”秦知府率先向那贵公子打招呼。
原来昨日,秦知府他们一行前来净坛寺赏梅时,听寺内的主持说户部方侍郎的公子恰好路径太原,借住在净坛寺。
秦知府当下给派人给方公子下帖子,邀对方一起赏梅。
方公子接到帖子后,倒是亲自派人回拜,只是并没有亲自赴约,而是解说路上受了风寒,身体不适,要休息一日,今日临行前再来拜见秦知府。
故此,秦知府见到方公子后才有这么一问。
这位方公子与秦知府非亲非故,可方侍郎和秦知府是同榜中的进士,有同榜之谊。
只是方侍郎是那一榜的榜眼,先在翰林院,后来又官运亨通,十来年就升到了三品侍郎的高位;而秦知府,先是当了六年的县令,又当了四年的知府,两人的身份地位现在有了差别。
不过,昨日,方公子派人回拜时,也是以晚辈自居的,这也是秦知府称呼方公子为贤侄的缘故。
官场上永远都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关系,对秦知府来说,有机会交好方侍郎的这个同年,也是一件好事,更别说,方公子还是一位浊世佳公子,所以,此时他的表情很是亲切温和。
“小侄见过秦伯父。”方公子面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来,言谈举止无可挑剔。一时间,吸引了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
“贤侄不必多礼,本要请贤侄在太原府多停留几日,只是贤侄急着赶佳期,只能劳贤侄向方大人问好了。”
“秦伯父的问候,小侄一定会给带给家父。”
这时,秦韵也已经被王捕头带到了秦知府他们身后不远处。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现在站立的地方,正好就在柳公子身边。
“那个贼人呢?”秦韵刚才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一圈现场所有人,就是没有看到昨晚柳公子抓住的那个贼,当下小声向对方问道。
“死了。”柳公子并没有像秦知府还有其他人上前围着那位方公子寒暄,他今日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狐皮大衣,这狐皮大衣穿在他的身上,让他无来由地多了一份遗世独立的感觉。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不远处,长长的眼睫毛遮住了他目中的情绪,淡淡地,这样一个男子,应该生在那烟雨江南,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一步步从石桥上走来才是,而不是北方的冰天雪地里。
“死了?”她反问。
“提他回去还不曾开始审问时,就毒发身亡了。应是事先就中了毒。”
“哦。死前什么都没说吗?”
“死士。”
“哦。”秦韵淡淡地应了一声,她已经明白,这种人就算任务失败,也不会招出幕后主使,或者他们根本就不清楚幕后的主使是谁,就算抓住他们也没用。
她是越来越好奇了,这原身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让对方不愿放她一条生路。
“折眉过来,见过方公子。”秦知府看到柳折眉一直远远地站着,想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秋这个内侄就会中举,来年就要进京参加春闱,到时,京里多个认识的人,也是好事。
这位方贤侄也是年轻才子,两人在一起更应该多多亲近才是,当下向自家内侄唤道。
秦知府这一出声,对面其他人的目光,包括方公子一行人的目光都向柳折眉这边看来。
而秦韵就站在柳折眉身后不远处,也迎接了众人的注目礼。
想到昨日,过于坦然,差点被锦衣卫抓走,今日她可不愿再引人注目。
当下,在众人目光投过来后,她很及时地身子不动声色地向柳公子的身后退了一步,
收敛了身上所有的淡定,低着头,不再看向其他人。
那位方公子闻言,眼神闪了闪,笑道:“这位想必就是太原府有名的神童柳兄了。”
“折眉见过方兄,方兄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子。”柳折眉闻言,移动脚步,上前几步,在方公子面前两步处站定道。
他再见礼时,面上的神情还是那么淡淡的,不热情也不显得过分冷淡,语调也没什么高低起伏,仿佛他原本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一般。
两个男人的身高几乎等平,虽然柳折眉没有方公子身上的衣物那么华贵,但他站在对方面前,却丝毫没有被对方的气质给压制住,反而多了一份清雅。
两人对视的时间并不长,方公子就重新收回了视线,目光转向秦知府道:“秦伯父,时辰不早了,小侄要启程了,改日柳兄进京后,小侄再和柳兄一起切磋诗文,今日就先行告辞了,秦伯父留步,柳兄留步,各位留步。”
众人这时也看到不远处,停着几辆马车,这些马车外观还是比较华丽的,先前走在方公子身后的仆从和护卫们已经到了马车旁边等候,看来,他们这一行要离开净坛寺了。
至于那位跟方公子走在一起的美人儿此时大概已经先行上了马车,秦韵很敏感地留意到,最前面那辆马车上小窗的窗帘被掀开了一角,大概那位美人正在向外偷看,却被她的目光抓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