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琛直接带着姜妧回了荣王府,姜妧还未醒来,他也没有打扰,直接抱着她进了颐安堂,荣王妃得了消息匆匆的过来,正巧顾宁琛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安宁呢?”
“在里头呢。”
“我进去看看她。”荣王妃绕过顾宁琛就要进去。
顾宁琛将她拦了下来,“母妃,阿妧睡着了,你过会儿再来吧。”
荣王妃也不坚持,知子莫若母,顾宁琛的性子她十分的清楚,若是姜妧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不会这般淡定。
既然姜妧没事,她也就歇了想要进去探望的心,转而问起了今夜的事。
顾宁琛的动作虽然都很隐蔽,可到底是在荣王府内,又怎么能够瞒得过荣王妃这个女主人?
顾宁琛抿了抿唇,问道:“父王在府内吗?”
荣王妃摇了摇头,“在你回来之前,皇上召他入宫了。”
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又曾经因为荣王救过驾,皇上对这个兄弟格外的信任,也不会防备着他。夜里召他入宫,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母妃,如果父王回来,劳烦您跟他说一声,曹德胜我已经带回来了,就关在地牢里头,若是父王想要知道什么,可以自己去审问。”顾宁琛背着屋子站立在廊下,脸上的神色隐在黑暗之中看不大清楚。
荣王妃愣了愣,随即摇头,“曹德胜你自己处置了就行了,不用跟你父王说。”
夫妻二十年,荣王的性子她可以说是十分的清楚,那是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不论曹德胜因为什么原因背叛他,背叛了就是背叛了,荣王不会因为知道原因而放过他的,所以根本就不用问。
至于曹德胜这个人,荣王只怕是也不想看到他了的。
顾宁琛点点头,这事他心里有数了。
曹德胜毕竟是他父王的人,即便是叛主了,也没有他一个做儿子的代替老子处理奴才的事情,如今有了荣王妃这话,那他处置起来也就方便了许多。
姜妧醒来的时候,还有些不大清醒,整个人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雨过天青色的帐顶。
思绪慢慢回笼,昨夜的事情一点一点清晰的跃入脑中,姜妧一个激灵起身,匆匆的穿了鞋子就要出去,突然撞进了一个裹着寒气的怀抱。
“你这么着急的要去哪里?”顾宁琛伸手扶住有些慌乱的小姑娘,颇有些无奈。
“阿琛——”
顾宁琛触手感觉到一阵凉意,也不等她说话,半拉半拽的带着她进了里屋。
“外头那么冷,你居然连件外衫都不披就出来了,你是嫌自己身体不够娇弱吗?”顾宁琛板着脸对她说教。
姜妧低着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倒是让顾宁琛有些说不下去了。
“……行了,你伺候郡主洗漱。”
顾宁琛出了里屋,姜妧这才发现玉簪端着托盘红着眼睛看着自己,淡淡一笑,转身进了净室。
等姜妧一切都收拾妥当了,顾宁琛让人上了早膳,牵着她的手在桌边坐下,“时间还早,不用着急。”
“可是……”
姜妧看了一眼外头,多少有些心虚。天都这么亮了了,难道还早吗?
顾宁琛似是明白了她心中的想法,给她盛了一碗粥,道:“昨夜半夜落了雪,如今外头积了一层的雪,所以比平时瞧着亮了许多。”
姜妧应了声,低头喝粥。
既然他说不着急,那她便不着急吧。
用过早饭,顾宁琛带着姜妧出门,身上裹着雪狐狸斗篷,怀中揣着,倒也不冷。
荣王妃拉着她的手说了好一番话,知道她并没有事,又叮嘱了几句,笑着揉了揉她额前的软发:“你回来的正好,皇太后知道你被掳的消息,急得不行。你等会儿随阿琛一道入宫,也好让皇太后宽心。”
这些日子,姜妧不在慈宁宫里头住着,对外只是宣称她住在荣王府上,如今随顾宁琛一道入宫,倒也算是印证了这么一件事。
宁冉公主得到消息后匆匆赶到了慈宁宫,上下打量了姜妧一会儿,见她面色红润,倒也信了那番说辞。
“你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倒是让我好生惦记。”宁冉公主哼声抱怨道。
“这不是没来得及吗?”住在慈宁宫里的这些日子,宁冉公主虽然不怎么与她来往,但对她也是真的关心着的。
“对了,惠萍的日子定下来了。”
“这么快?”
“也不算快了,明年年底成婚,大概这是她在京里的最后一个年头了。”
宁冉公主打量着自己的指甲上的丹蔲,又扫了一眼正在说话的皇太后和顾宁琛,低头与姜妧咬耳朵:“你知道泽表哥是什么时候看到惠萍的吗?”
姜妧摇头,这也是她很困惑的一件事。
“上一次,你带着娇娇去逛御花园,遇到了我邀惠萍来赏菊……”
宁冉公主一提点,姜妧立刻想起来了。
她张了张嘴:“就是哪一次?”颇有些不可置信。
“太子哥哥问的泽表哥,想来应该是这样的。”三皇子成了太子,连宁冉公主对他的称呼也从“三皇兄”变成了“太子哥哥”。
姜妧有些哭笑不得,“就这么一面就让他惦记上了?”
宁冉公主嗔了她一眼,“你与阿琛不也是这样吗?”
姜妧有些说不出来话,她很庆幸,自己在那个雪夜里遇到了顾宁琛。也很庆幸那个时候的她没有选择离开,而是留下来救了他。
否则,他们也不会有日后的纠葛。
“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