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灯火通明。
姜槐坐在书桌后,一张脸在昏黄的灯光下忽明忽暗,略显几分阴鸷。
姜二老爷坐在他的对面,捧着茶盏皱眉道:“大哥,安诚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姜安诚这一次落在了顾宁琛的手里,姜槐这段时间有些寝食难安。
姜安诚是他们的人,知道他们不少的事情,若是这些事情被抖了出来,只怕谁也吃不了好。
“大哥……”姜二老爷欲言又止。
姜槐冷冷看他一眼,姜二老爷接下来的话就有些说不出来了。
“按照原计划行动。”姜槐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略有几分渗人。
姜二老爷打了个寒颤,有些犹豫,“大哥,真要这么做不可吗?”
姜槐冷笑道:“姜安诚知道我们不少事情,诏狱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你不是不知道,你就一定有把握他能那么硬气在诏狱的手段下不将我们过去做过的事情都给吐露出来?”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二弟,有时候,当断则断,不然必受其乱!”
“我知道你舍不得安诚,可我们没有办法去冒险,你应该知道的!”
姜二老爷沉默了片刻,颔首道:“那就如同大哥所说的办吧。”
“我已经安排了人手,他们会在回京的路上动手。”姜槐置于桌上的手紧握成拳,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皇上会来这么一招,直接将手伸到了两湖去,直接断了他一臂!
接下来上任的两湖总督,定是皇上自己的人手,再想从两湖那边动手,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那批货怎么样了?”
姜二老爷闻言道:“在出事的那一刻我就已经传讯给王二了,应当是已经转移成功了的。”
姜槐皱了皱眉:“两湖靠近漕运,若是成事,只怕水路是走不通了。”
两湖的重要,他们不是第一次知道,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将两湖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谁知道竟然会出现这一茬事,直接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姜槐脸黑如锅底,重重的锤了一下桌子,发泄心头的怒火。
……
这一日,姜妧正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玉簪匆匆进来,“郡主,不好了,出事了。”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皇上狠狠地将手中的折子扔在了地上,锦衣卫指挥使韩啸跪在地上,承受着天子的怒火!
“这么多人押解着几个犯人进京,结果你现在告诉朕姜安诚死了?韩啸,朕看你是不想在这个位子上待着了!”皇上心烦意乱的背手来回走动,心里头的怒火犹如疯长的草,怎么也压不下去。
顾宁琛面色沉凝了几分,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折子,大致扫了一眼,抬头道:“皇上,这事有些不对劲。”
“当然不对劲!”皇上还不至于昏庸到那种地步,他这辈子什么勾心斗角、阴谋诡计没有见过,他能在这个位子上做了这么多年,靠的也不是下头的那些大臣。
这次的刺杀,虽然也有好几个官员身陨在其中,可只要不是蠢人,都能看出这是有人不想让姜安诚活着回到京城!
也就是说,姜安诚的手中可能掌握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可这一切,都被这一次的刺杀给毁掉了,这也是皇上会如此愤怒的缘故!
顾宁琛垂下眼帘,“皇上,姜安诚入狱之后,我曾去看过他一次,那一次里,他与我说了两件事。”
“什么事?”皇上略带急切的问。
姜安诚是姜槐的人,他说出来的东西,极有可能与姜槐有关,若是能借此将那老匹夫给拉下来就好了!
“他跟我说了姜家那位老太太的事情。”
皇上略显失望,“这老太太能有什么事?”
“姜安诚发现姜家老太太有些不太对劲,然后去查了尚家当年的事,才知道姜家老太太出生的时候是一对双生子,其中一个因为长着六指被送出了府。”
皇上略一想就明白了,“姜安诚是在怀疑姜家老太太被人偷梁换柱了?”
“皇上,灵泉寺的山道十分的凶险,姜家老太太当初摔下去的那个山坡臣也去看过,十分陡峭,也很深。从哪里掉下去,绝不可能仅仅是摔伤这么简单。”
“姜安诚做什么跟你说这个?”就算是姜家老太太换了个人,这也不过是姜家内部的事情,阿琛为什么要跟他说?
他虽然是皇帝,可也不是一个什么闲事都去管的皇帝啊!
他很忙的!
顾宁琛瞥了一眼地上的韩啸,以及垂首立在一旁的潘全。
皇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将人全都打发了下去。
出了御书房,韩啸望着碧蓝的天松了一口气,对于里头在说些什么,他是半点也不想知道。有时候,知道的越少,反而能活得越久。
潘全站在门口,与韩啸两人两两相对,谁也没有说话。
御书房内,皇上看着顾宁琛,沉了声音,“到底出了什么事?”
连潘全和韩啸都不能知道的事情,足以见顾宁琛对此事的重视,他也因此不得不重视起来。
“皇伯父,我前不久夜探了姜槐的书房,发现了一样东西。”顾宁琛这时候也不藏着掖着,将那块九龙玉佩呈了上去。
皇上眼眸骤然紧锁,声音也寒了下来,整个御书房的温度骤然下降了不少,“你说这是在哪里发现的?”
里面。”顾宁琛顿了顿,“当年与尚老太太一同摔下山坡的就是她的大儿子,如今尚老太太极有可能是假的,那么这个姜槐,也极有可能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