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不晓得该如何称呼时,徐慧从他身后绕了出来,对顾宁琛和姜妧行了礼,“世子,郡主。”
面对姜妧的时候,徐慧的心情是极为复杂的。上一回找姜妧帮忙的事历历在目,今儿个也是为了散解心中郁结才会随自家兄长一道出门,只是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顾宁琛和姜妧。
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顾宁琛这样子的一个不近女『色』之人,竟然会陪着姜妧一道来放灯。
她压住心中的酸意和眼睛的酸涩,大方得体的笑了,心里头却在笑自己愚笨,上一次居然会找了姜妧帮忙。
她不是瞎子,顾宁琛又是自己的心上人。来到这儿第一眼就瞧见了。
两人站的地方倘亮,佳人如画,背后是火树银花,少年缱绻多情的目光更为这一幕添了几分温情。
饶是她,那一刻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个人站在一处,竟是好极了。
可也是因此,让她心中难掩酸涩。
但她晓得自个儿的身份,在这样的场合,就算是醋了,也不会表现出来,更不会给自己抹黑。
她这么一开口,众人立刻晓得了姜妧的身份,目光看向两人的时候,多了几分意味不明。
顾宁琛这边也看到了这一行人,笑着打了招呼,倒是有一个紫衣少年上前伸手给了他肩膀一锤,口中抱怨道:“好啊你啊,早上邀你夜里一块儿赏灯,你推脱说有事。原来是……哼哼!”
紫衣少年的目光扫过姜妧的面庞,带了一丝戏谑。
饶是姜妧不开窍,听了这话也明白了些。刚要开口解释,却见顾宁琛一手架开了紫衣少年的手,皱眉道:“我是真有事。”
至于什么事,他并未说明白。他素来不是喜欢解释的人,也不屑说谎,在场的人都是晓得的。
见他这般说,众人也都收起了心思,也不会再将两人往那方面想。
除了徐慧。
她望着顾宁琛潇洒俊朗的面孔,心里头微微发苦。顾宁琛看着姜妧的目光,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她不相信自己看错了,若是平常,是怕这一句解释都不曾有的。他定是将姜妧放在了心尖上,舍不得叫她吃一点委屈,才张口解释的。
这样的维护,更让徐慧难受的慌。
顾宁琛的身份在这儿,旁人不敢再打趣、再追问,可那紫衣少年却是不依不挠,顾宁琛凉凉斜了他一眼,紫衣少年立刻比了个叉在嘴边,过会儿却又嘻嘻哈哈追问了起来。
两人关系熟稔,嘻哈打闹更是寻常,众人已是见怪不怪。倒是姜妧,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在顾宁琛面前如此放肆,还不被他恼恨,不由有些好奇起这紫衣少年的身份。
目光扫过这一行人,能跟定远侯府的少爷姑娘一道出门,只怕身份不低。
她立刻想到了紫衣少年的身份,顾宁琛正巧这时为他们做了介绍,“这是楚令允,这是安宁郡主。”
知晓了彼此的身份,互相见礼是必不可少的。
姜妧又是郡主身份,一行少年郎也不敢拖大,忙上前行礼,之后便又退了回去。
商嬷嬷看着这一幕微微皱了眉,虽然是偶然遇上,可郡主身份尊贵,又怎么能让这一群小子随意看呢?
心头正烦闷着,却见又有不少贵女们走了过来。
徐慧迎着姜妧困『惑』的目光笑着解释了一番,“原是都约好了一道赏灯的,没想到我来早了些。”
她一个姑娘家跟着自己兄长出门赏灯,自是不方便的。今儿中元出来的人定是有的,都在京中,彼此都有往来,也不会觉得突兀。
两厢碰面,自是少不了见礼。
末了,徐慧要随这些贵女们一道去赏灯,邀请了姜妧一番,那厢楚令允也拉着顾宁琛不肯松手。
姜妧今儿个累了一天,已经放了花灯,也看了一会儿灯,对赏灯自然是没什么兴趣。她不免就有些不愿。
顾宁琛无奈的将放在他肩头的那只手打落,“今儿个是真的不行,我要送妧表妹回去。”
楚令允瞪圆了眼睛,正要说一句“重『色』轻友”的话,就被顾宁琛一脚踩在了肚子里。他忍着痛点头,“那你早去早回。”
早去是肯定的,这‘早回’嘛……他肯定也是不会回来了。
顾宁琛拱手跟众人道了一声“告辞”,那边姜妧也拒绝了徐慧的好意,只推说自己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徐慧也不是那等掉进了醋坛子后不依不挠的人,目送姜妧离开,目光晦涩。
顾宁琛把姜妧送到了姜府的西角门,这才转身回了王府。
颐安堂中灯火透亮,像是在等着他回来。
顾宁琛犹豫了下,走了进去。
荣王妃端坐在东次间里头,手中握着一卷书,手边放着一盏热腾腾的茶。
啪的一声烛光爆了,荣王妃这才抬起头,一眼看到门口的顾宁琛。
“母妃,这么晚了您还没有休息?”颐安堂是荣王府中世子居住的院子,这个时辰,荣王妃出现在这儿,显然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荣王妃放下手中的书卷,嗔了他一眼,“你这个做儿子的还没回来,我这个做母亲的那能安心歇下?”
顾宁琛笑着坐在了荣王妃的身边,“如今儿子已经回来了,母妃可是安心了?”
荣王妃嗔怪的又瞪了他一眼,“你就这么紧巴巴的赶我走?”
儿大不由娘,可见一点也不错!
顾宁琛大呼冤枉:“母妃说的哪里话,儿子何时要赶母妃走了?儿子这不是怕时辰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