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景舒画也遵守承诺放她离开,晚膳之后,那些侍候的妇人们相继离开,院子里只剩下她们俩,加上几个护卫。
这里一下子空荡起来,就连陪她解闷的小狗也走了。
不过这么远,她该不会是让她一个孕妇走下去吧?小五看门口并没有什么骄子之类的。
平时她也不说什么,可是现在,她摸摸自己的肚子。
她受不了累的。
于是她便与刚出门的景舒画试探道:“我们不是自己走下山吧?”。
她希望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要不然小五不确定,她是不是以此来报复她。
这跟要她命有什么区别。
景舒画淡淡看她一眼,一句话没说就径直出了门。
她跟上去,因为肚子里的小家伙,她只能有的慢点,后面有几个男人跟着。
她似乎发现小五走路的吃力,下意识地放慢了步速。
“只要穿过这个林子,就会有轿子来接你”,景舒画难得的回头对她道。
说话语气比以前委婉了许多,可能心里真的放下了。
有了这个认知,小五眉眼舒展了,好歹以前那个浑身是刺的景舒画变了。
然后她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装作恩赐般的:“我也没以前那么讨厌你了”。
这话听起来有些别扭,小五至少是这么觉着的。
在以前的十多年里,她们只要遇见,免不了一顿唇枪舌战,剑拔弩张的。
最厉害的一次,不过七岁的景舒画仗着母亲得大伯父的宠爱讽刺她娘亲出身低微。
依着她护短的性子怎可能放过她,她当时骂了回去:
“你姨娘不过是个妾室,不过是丫鬟出身,大伯母仁慈才让她生下了你,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娘”。
这话要是平时她根本不会说可是涉及到她家人,她无法忍受。
可当初的景舒画也有傲气,也回击过来:
“就是你娘勾引的二叔,要不然她怎会嫁进来为正妻”。
这话彻底惹恼了当时的她,上去就跟她扭打起来,刚好当时没人在,无人把她们拉开。
郑氏刚进门,因为门不当户不对,没少遭受别人的闲话,直到生下双胞胎才好了些。
她最看不得别人说她娘亲了。
那时她不过四岁,两人扭打她自然讨不到便宜。
脸上多了几处擦伤,头发都散了,最后还是被赶来的郑嬷嬷拉开的。
她是千娇万宠长大的,第一次搞的这么狼狈。
郑氏看到女儿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事后她也知道疼了,爱女如命的景成松则是心肝宝贝的哄着她。
还是景舒画的姨娘带着她跪在听风院里,才了结此事。
祖母是偏疼她的,大伯母和大姐姐也是向着她,她最后被大伯父罚了,并给她道歉才结束的。
她一直记得景舒画那张拒绝的小脸。
小五想着不禁笑了出来,景舒画好奇地看着她,皱眉:“你笑什么?”。
她才回答,并问她记不记得当时的事了。
这事情她这么小都还记得,她当年可是比她大。
景舒画思考了一下,却回答:
“不记得了”,声音很淡。
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不过她不相信,小五皱着眉,觉得她应该是故意不记得的。
毕竟那是一段不好的记忆。
既然决定一切重新开始,不记得了也好。
对于她,是突发奇想罢了。
所以也不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