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安一经刘半仙的调笑,一张小脸瞬间憋得通红,口中急忙辩解道:
“就是气他们骗我!没有别的!老头你别胡说八道呀!”毫无说服力的跺了几下脚,又心虚的偷瞟了正厅方向一眼,见坐在屋中的父亲并没有什么反应,才松下一口气来。
沈归眼见李大小姐如今这般模样,活像是只炸了毛的猫。心知眼下这个状况,继续在她身上耗着也问不出所以然来,只好转过身去,瞪着一脸无辜的颜青鸿说:
“颜老二,那你带着一位姑娘深夜造访,又所为何事呀?”
“你还好意思问我?”颜青鸿一听这话,顿时也火冒三丈:“之前答应的痛痛快快,如今祭祖大典一过就不闻不问了?”
沈归被他这指责的口吻,也弄的极为气愤。虽然祭祖大会已经“顺利闭幕”,但距离现在也不过就是一顿晚饭的功夫。他这行为,就像是上午刚刚借给自己的钱,下午就来拍门讨债,喘一口气的功夫都不给啊。
“我说姓颜的,你还是个人么?我答应的是帮你想想办法,又没拍着胸脯告诉你,这事我全包了。就冲你现在这口气这行为,还别不告诉你:我答应帮你,只冲着与颜青鸿的交情,可不是因为你那个狗屁二皇子的身份。我这么说你还别不乐意,你要是还有别的办法,就赶紧想想吧。小爷我一不是你颜家人,二又不做你们幽北的官,你们皇家的那些屁事,与我姓沈的有何干系?慢走不送!。”
颜青鸿一见沈归这么大的反应,瞬间懵了!自己不过是因为心中焦急,随口发发牢骚而已。可没想到会招来他这一通批头盖脸的臭骂。自己好歹也是幽北三路的二皇子,虽然未来生命安全没什么保障、在民间的操行口碑也不是很好、亲生母亲包氏,又是个草原外族,可皇子毕竟是皇子,再怎么潦倒,也比沈归那个破落子弟要强上许多。
被惹恼的“年幼龙子”颜青鸿刚想发火,余光正巧看到身旁的姑娘,正一脸恳求的看着自己。于是,盛怒之下的颜青鸿,做了一件特别扭曲的事。
“我算知道你姓沈的为何这么忙了。就连李家大小姐都能半夜进你宅子,换谁谁都得说忙!我原本以为,你沈归跟着丐神伍乘风混了那么多年江湖,兄弟情义肯定放在首位;可我真没想到,原来你沈归,也是个被娘们腰带勒住脖子的fēng_liú鬼!”
颜青鸿这明显是有求于人,惹不起沈归只能拿李乐安撒气。可是这句没经过大脑的话刚一出口,他心中只觉一轻。再转身看去,众人都长大了嘴巴盯着自己,就连一直在外院墙上挂着的刘半仙,也翻墙进了院子,远远的戒备起来。
“颜老二,你喝酒了吧?”最先反应过来的沈归,一边用诡异的眼神盯着他,一边走上前去,推着他的后背朝大门方向而去。嘴里还大声的嚷着:“你喝酒了我不和你说话,有什么正事等你明天醒了再说。”
“站……住!”
由正厅之中传出了李登的声音,众人都听得是极为清楚。颜青鸿一听这声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坏了,我……我忘了……”
沈归摇摇脑袋,拍了拍身子筛糠般颤抖的颜青鸿:“过去吧,你现在就好比案板上的王八——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谁让你口无遮拦的?整个幽北三路有谁不知道,他东幽李家除了有钱之外,最出名的就是护短了。”
沈归一边说着,一边搂着颜青鸿的肩膀朝正厅走去。二人来到门前,被相府管家李福笑眯眯的伸手示意,给拦了下来:
“沈公子,依老朽看,还是让颜二少爷自己进去吧。你们虽是朋友,但有些事也最好避讳一些,这样日后二人才好相见呀。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呢?”
沈归听了李福的话,点了点头便松开了颜青鸿的肩膀。颜青鸿感受到他臂膀的离开,立刻回头看着沈归,眼神恳切凄惨。
“去吧去吧,我去厨房弄点夜宵,你挨完骂之后,就带着那位姑娘回吧。看在你如此可怜的份上,那路事我应下了,明早带着这位姑娘再来一趟吧。”
说完,沈归朝着正掐腰赌气的李乐安摆了摆手,吹着口哨往后院厨棚走去。等他再回正厅之时,颜青鸿和哪位陌生的姑娘已经消失不见了。他端着一瓮沙煲走到正厅门口,见李福微笑着朝屋中歪了歪头,便同样抱以微笑,走入屋中。
“李相携女而深夜来访,想必是有什么正事。方才我在后院煲了一锅粥,咱们三人边吃边聊吧。”
说罢,沈归放下了手中沙煲,先是用烫到的手指捏了捏耳垂,而后准备再次回到厨房之中,取三个粥碗来。
“小沈你先坐下,让李福去就可以了。”李登朝沈归摆了摆手,又高喊了一声:“李福!”门外立刻便传来了李福应承之声。沈归只觉羡慕不已,这要是换成自家的傅忆,用棍子追着打都没这份勤快劲。
“之所以老夫会深夜前来,皆因为代萨满巴格之死……”
“什么?!巴格死了?!”
李登此话刚一出唇,瞬间便把沈归惊得跳了起来:
“不可能啊!他下午只是被一柄刀鞘半推半送了一下,况且那人也根本没用力!当时见他倒在台上,我还以为他只是想讹人呢!这一转眼功夫就死了?这碰瓷的成本也太高了点吧?”
李登和李乐安一人扶着晃动的桌子,一人扶着有些摇晃的沙煲,李乐安鄙夷的看着沈归:
“那巴格都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