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为什么白衡会无比确定、周长风一定就在附近躲藏呢?道理也很简单,长安城中如今陷入大乱,侯爵府超过一半的警备力量,也被自己调去了升平坊剿贼平乱;而剩下的五百锐字营士卒,如今又全都来到了后院擒杀白衡;如果一会再有人潜入侯府的话,他周长风又能去哪里搬来救兵呢?所以,为了防止敌人耍出一手调虎离山,他也就只能与这最后的一批防卫力量,同路前来抓贼了!
想通此节之后,白衡神态颇为轻松的开口说道:
“周长风来了吧?少弄这些场面上的花活了,咱俩来点实际的、谈个交易如何呀?这三个娃娃呀,你就让我踏踏实实、安安全全的带走;作为回报呢,白某人今天也放你一命,你看如何呀?”
正坐在仆人饭厅喝茶的周长风,听完了这一番话后,差点被气出心脏病来!现在到底是谁被人重重包围了呀?又是谁被几百把精工手 弩盯的死死的呀?而且这算是一笔什么交易啊,敢情你白衡一文钱都不出、我还得搭出去三个人质呗?况且沈归你也不对啊,咱俩明明约定好了用镇龙钉换人,现在你钉子没找来,却发来这么一尊大神明抢,这不是言而无信吗?况且你既不想当皇上、也不是我们北燕人,总掺和我们周家人的家务事干嘛呢?
心里唠叨归心里唠叨,可如今这锐字营士卒,还在外面扣弦搭箭、等着自己的帅令呢!自己身为三秦大地的土皇帝,又有着小秦王的美名,也总不好变成一个讨价还价的小商小贩吧?面对着天灵脉者如此不要脸的威胁,即便是装,我也得装出一副冷血无情、镇定自若的模样;否则的话,以后谁还愿意为一个懦夫卖命呢?
“众将士听令,只诛首犯、生死毋论;擒贼之时,小心那三位朝廷侵犯的性命,能留就尽量留下来。否则的话本侯,无法向天子交代。”
周长风咬牙切齿发布了一道硬汉帅令,既宣告了自己长了一身无惧无畏的铮铮铁骨、同时也惹上了一位天上地下顶尖难缠对手;眼下虽然是既痛快了嘴,也树立了自己光辉伟岸的大无畏形象;但日后的日子,他可怎么过啊!
其实,这档子事纯属是他想的太多;早在他与沈归撕破脸皮那一天开始,就注定了白衡绝对不会是他周长风的朋友。当然,这一点就连沈归自己都还不清楚,更遑论他信安侯周长风了!
一令出口,箭如雨下!
弩箭的攻击距离虽然不远,但胜在攻击速度很快、攻击频率也更高;如果再配上造价高昂的极品弩头,那可真是所有中距离武器之中,杀伤力最强的顶尖神器!
对于寻常人来说,这玩意的威力,不亚于麦田里的镰刀,指哪打哪、一扫一片!然而就在犹如蝗虫过境一般密集的弩箭雨,击中白衡之时,却仿佛扎到了一个坚硬无比的鸡蛋一般、凭空发出一声脆响之后、那些应力而断的弩头,也立刻向四外飞散开来!
正趴在窗边偷看战况的周长风、看着满面得意的白衡,不自觉地就生出了一种恐惧感:这就是传说中天灵脉者的内息外放吗?这到底是种什么样的妖法?而他白衡这股无惧无畏的气势,莫非他身体里长了千百副胆子不成?就算是再胸有成竹,面对着这种精钢三棱透甲弩,他竟然敢于放到自己眼前一毫距离,才瞬间用内息震开……这已经超出了临危不惧、自傲自大的范畴,他已经视万物如同猪狗草芥,完全没有放在自己的心上啊!果然是凌驾于众生之颠的天灵脉者,苍天一般深邃高远的好胆略、大地一般宽厚平和的好气魄!
在白衡的心中,此时也在不停的唠叨着一句话:
“妈的,差一点就被他给乱箭攒身了,可真他娘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