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镇西军精锐的老兵,个顶个可都是见过大风浪的人!尽管平日里与他们厮杀的敌人,都是那些来自于小部族的战士,他们既没经过严格的训练,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兵器与盔甲;但毕竟是在万千大山之中繁衍至今的部落群族,哪还能没几手压箱底的绝活呢?
就拿乌尔热的娘家——苗巫寨举例,千万不要以为这只是个女人当家的部族,就可以小看了他们!除了那种神秘诡谲的恐怖蛊术之外,他们在医道与毒物方面,也有着许多秘不示人的独门秘方;再加上苗巫寨的男子,自幼便习学苗巫刀术,再配合上那种人手一把的苗巫古刀,如果论起单兵战斗力的话,绝对是几倍胜于北燕官军的!
由于巴蜀道是个多部族的聚集地,所以每年镇西军的对手都各不相同、也各有所长;而在这些蛮荒部族之中,有善与玩蛊的、有善于玩刀的、有善于驯兽的、还有善于冶炼的……每家的生存手段都各有千秋,所以导致镇西军士阵亡的原因,也自然是千奇百怪;但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是死于蛊毒、火石、野兽、还是陷阱,死状都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可无论是怎么个死法,也总要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吧?这些老兵虽然见惯了血肉横飞、残肢遍野的修罗地狱,但却从未见过如同白文衍这等匪夷所思、闻所未闻的诡异手段!
在这些边军厮杀汉的世界观里,无论是看似何等强大的敌人,终究会有其弱点所在!碰见真刀真枪、硬桥硬马的血性汉子,那就可以围而攻之;碰见擅用机关陷阱的阴险小人,就硬着头皮用人命去填!无论面对何等危险,他们历来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凭着一股不怕死的血性、把敌人彻底撕碎绞杀;但唯独对这个疑似白文衍之人,他们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击……
实在是狗咬刺猬,无处下嘴啊!
这样一个凌驾于天地法则之上的敌人,就仿佛是传说的神仙佛祖,令人从心底产生一种绝望感;而他的攻击,也根本就没有作用在血肉之躯上,那看似随意的推出一掌,顷刻间就把百余位兄弟彻底从人世间抹杀!这种场景虽然没有半分血腥恐怖,却彻底击溃了他们多年浴血拼杀出来的悍勇、也彻底砸碎了他们那一身不畏生死的铮铮铁骨……
白文衍一掌灭了半个精锐营之后,也没急着出手斩草除根;反而还指着另外半营的二百余位幸存者,给这个不成器的沈归,讲起了课来!
“小子,你给我听好了!凡是陷入了敌人重重包围的陷阱之中,就绝不要惜力拖延!人家既然能把你围住一次,自然就不会让你如此轻易的突围而出!当年岳海山在东海关前,要是也用了你这么一个法子,早就被幽北的三千铁骑踏成一滩碎肉了!”
沈归听到这里都快哭出来了!他心中暗想:我之所以会有如今这副狼狈相,那能是因为选择的战术有误吗?分明就是能力问题好吗?要是我也能使出你那一手‘吸尘器掌’的话,谁还愿意费那个劲啊?
白文衍看着沈归一副傻呆呆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教训完了之后,照着沈归的后脑勺便轻轻一拍:
“怎么意思?还没想明白吗?刚才我是怎么打的,你不是都看见了?那还发什么愣呢?照猫画虎都不会啊?”
有幸享受天灵脉者的一对一单独辅导,沈归即便是再不乐意,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嘴里一边念叨着动作要领、一边做起了那套白文衍广播体操……
“双手画圈……落在腰上……推……咻!”
待沈归张嘴学出了咻的一声之后,便无精打采的推出了一掌。他这一次照猫画虎的掌风,大概无力到了什么程度呢?可能就连一片落叶都无法吹走。
不过尽管如此,剩下的那半营幸运儿,仍然还是抱头鼠窜、唯恐避之不及地闪开了沈归的正前方,唯恐在他这一掌之下,自己也会彻底人间蒸发……
白文衍看到沈归那副无精打采的惫懒模样,被气的伸手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随后便抬起右脚、踢了沈归的屁股一脚!
“这事就那么有意思吗?我都替他们觉得冤!来小祖宗,你让我好好明白明白,您老人家刚才这是干嘛呢?被猴子精给附体了?我给你扔一串儿香蕉你看怎么样啊?你要是乐意跳舞的话,回头我给你带到芙蓉坊的相公院里,你好好给我跳个够,还能赚些散碎银子来给我打酒喝……”
白文衍越骂越气,随即又挥起一掌、直接按在了沈归的小腹之上……
原本还是一副无赖模样的沈归,刹那之间竟然感受到了小腹传来的一股灼热力道!转瞬之间,这股灼热之气便疯狂地在体内四处流窜、不但灼痛了四肢百骸,竟然还隐隐有着破出体外的势头……
然而,正在他浑身灼痛难耐、求死不得的关口上,忽然由打眉心处传出了一丝清凉,开始遵循着那股灼热力道的轨迹、也开始朝着他穴位静脉不停流动,互相追逐起来……
白文衍此时也察觉到了沈归的异样,迅速收回了自己不停吞吐气劲的右掌,满面犹疑地打量着正在满地打滚的沈归,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怪事、怪事……’
此时此刻,那位仿佛逛街一般悠闲的姜小楼,终于迈着八字步,摇摇摆摆地走了过来……
“小楼!来的正好,你来探探沈归这孩子的气息……”
姜小楼听到了白文衍的召唤之后,也立刻走上前来,伸手刚刚搭在沈归的脉门之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