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等会,您这可有点厚古薄今的意思了!按照您的说法,最初谛听收拢的那群人,可能都是楚墨的叛徒咯?如此说来,那谛听的组建者,又会不会正是叛门出逃的岳海山呢?”
沈归这个想法,倒也并不是无地放矢。毕竟自己年幼之时救下的古戒古三剑,便是岳海山门下最出色的弟子;而他的一身‘子夜剑术’,也是帮岳海山搏出‘黑月老’名头的楚墨刺客剑吗?而且,那柄仿造上古神兵‘鱼肠’的惊雷短剑,也是古戒赠予自己的佩剑。当然,这柄短剑,还是早年伍乘风送给岳海山的佩剑……如此说来,难道这谛听幕后的组织者,竟然是那老叫花子伍乘风吗?
刘半仙看着满面目瞪口呆、仿佛参透了一个恐怖阴谋的沈归,立刻哈哈大笑:
“这你就钻牛角尖了不是?你是不是认为,谛听的组织者,和你那叫花子师父有关系啊?你用脑子想想,一个宁可当街要饭,都不想广大楚墨一脉的懒货,怎么可能有着创立起谛听那等庞大杀手组织的雄心呢?”
“……”
刘半仙见沈归仍然不言不语,看那副模样,一时半会他自己是走出不来了。于是自己也只好敲了敲沈归的脑袋,并用一双大手揉乱了他的头发:
“放心吧,无论是谛听、还是别的什么人、只要有老夫在,你这条小命,就肯定没有危险。”
沈归心里虽然十分感动,但面上仍然贱兮兮地‘挑衅’着刘半仙:
“就服您这股‘吹劲’!是不是应该让陆向寅再活过来,再给您来上一盏娑罗舍利灯尝……对啊!陆向寅!”
沈归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自己忽略的一个重要因素。看似太子颜昼走到今日这个地步、全都是在谛听一步一步的引诱之下;可奉京城中势力最大、耳目最多的一伙人,仍然还是他陆向寅手中的御马监;而谛听这个‘外来户’,能够在奉京城中站稳脚跟,若说没有他陆向寅的默许,又怎么可能呢?
而且陆向寅挑动颜昼对北兰宫下手,这可是板上钉钉的事!他这样又献策又出人的,为的又是什么呢?即便陆向寅此时已经死在了自己手中,但他那个关门弟子——小胖子柳执,却定能完整的继承他的遗志;如此老奸巨猾的一个‘特务头子’,在放手一搏之前,又怎么可能不事先留下安排呢?
“老头儿您在这继续抽吧,饿了自己去找吃的啊!我还有点事,一会再来找你……”
沈归刚刚说完、便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刘半仙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远之后,使劲儿地吸了一口烟,而后又把烟袋锅子随手一放,伸手撕开了自己胸前的衣物,只见他胸膛之上,赫然露出了一个圆形的陈伤!若是沈归在这里,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刘半仙这道伤口,与当初双山村外受伤的包兴、还有自己之前替李登挡的那一下、形状都是一模一样的!
在这片华禹大陆之上,能够造成这种特殊形状的伤口、也只能是那种叫做‘墨雷’的机关火铳了。
虽然这墨雷杀伤力惊人,但面对着刘半仙这种来自于天灵脉的鬼魅身法,却应该不会起到什么作用。可如今刘半仙胸前的这伤口,却是没有半分掺假的。
刘半仙一边给自己上药,一边龇牙咧嘴地唠叨着:
“妈的,没想到老子玩儿了一辈子鹰,最后还是让鹰给啄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