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返身操起台灯,送他去医院躺了一千零一夜。
娱乐圈水深,人与人之间最真诚的情感,就是不谈情感。
她想此人未必知道她的身份,即使知道,如今她败走麦城,实在也没什么可供贪图。但长久以来的习惯仍然让她心怀警惕,尤其柏钧研和颜悦色,亲切得简直令人生疑。
正常来说,两个成年人说话应该是这种状态吗?蹲在她面前,弯着腰,让她下意识想往后躲,总觉得不躲会被他伸手摸头。
“睡醒了?饿不饿?”
说饿你能给我叫外卖吗,赵亦翻了个白眼。
“工程师到楼下了,再过一会儿咱们就能出去。”
我们很熟吗,谁跟你“咱们”。
“你家人在不在北京?要不要借你手机?这么晚不回家,他们会不会担心?”
不,我就是失踪一年我爸都不会担心。
“你还在读书吗?是放寒假才出来打工?”
“我毕业了。”赵亦站起身,听见外面传来人声,淡淡提醒,“修理人员来了,你不用戴上口罩吗?大明星。”
……
安迪在驾驶座,试图从后视镜观察柏钧研的脸,无果。这世上最难的阅读理解,就是通过阅读表情来理解柏钧研的内心。
影视屏幕上不是他,访谈节目中不是他,真人秀里不是他,社交媒体上也不是他。
他是他的贴身助理,然而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他。
于是安迪决定直接问。
“钧哥,你是不是看上那妞了?”
老实说,电梯打开的瞬间,安迪饱受惊吓——柏钧研正往一个保洁小妹手里塞纸条,叮嘱说那是他助理的号码,如果将来有什么需要,可以通过这个电话找到他。塞完还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可怕,他家钧哥在不知道对方名字的情况下,给出了自己的联系方式。更可怕的是,到最后他也没有打听到那个保洁小妹的名字。
那姑娘就这样直接走了,连谢谢都没有多说一句,安迪有种感觉,小妹没有当面把纸条扔掉,已经保持了应有的礼貌。
可是,怎么会有姑娘对钧哥不感兴趣?他那国民老公的称号可不是花钱跟水军买的,微博底下的热评整齐划一,一水儿嚷嚷要给他生猴子。
何况那姑娘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好,最多也就皮肤白,眉眼精致,身材根本没看头。
“钧哥,她要是真打电话来,我跟人说啥啊?你该不会存心要睡她吧?人家成年没有啊,这可真的犯法啊。”
柏钧研闭目靠在后座,听到这句方睁开眼,笑骂了句“滚”。
“武志强,你那嘴里什么时候才能吐出象牙?”
“哥,别叫我那村货名儿成不,让我在圈里怎么混。 .”
“小姑娘看着挺聪明的。”
“嗯,皮肤也不错,原来你喜欢幼|齿的啊?”
“……不龌龊行吗。”
“嘿嘿,不龌龊我还能叫安迪·污吗?”
“小小年纪不能读书,有点可惜。要是她打过来,把助学基金的联系方式给她。”
柏钧研说完,重新闭上了眼。安迪愣住,又从后视镜看了柏钧研一眼。
男人眉目修长,眼线的末梢微微上挑,是与生俱来的贵公子气派。到国外参加颁奖礼,讲一口流利英文,比母语还母语,采访他的台湾主持人误以为他是华裔。
谁会想到,他曾是个在工地上搬砖的辍学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