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黎穆染想要说什么,最终是欲言又止,他有什么资格问呢?
江铭珏看着眼前的二人,淡淡地转眸,看着城楼上的动向,不一会,便看见一道身影从城楼上坠了下来,待摔在地上时,已然是一摊血迹,鲜血从颈项上喷出,却不见头颅。
千瑾辰已然站在城壁上,拎着那瞪大双眼的首级,一旁的锦衣卫见状,随即便要前来抢夺,千瑾辰却从城楼上落下,行至玉汝恒的面前,垂首道,“少主,首级在此。”
玉汝恒盯着那血淋淋的首级,双眸一暗,抬眸看着城楼之上大骊的人马,扬声道,“吴署首级在此,谁敢乱动?”
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惊雷划破天际,喊杀声突然戛然而止,两军人马即刻停手,接着便看见锦衣卫站在城楼上,随即一道身影落下,玉汝恒待看清楚来人时,冷笑一声,“原来是贡指挥使。”
来人正是贡喜,他看见玉汝恒时并未有过多的惊讶之色,只是恭敬地垂首,“不知如今还能否称您一声督主。”
“贡指挥使客气,我早已不是督主。”玉汝恒扬声笑道。
贡喜随即又说道,“既是如此,卑职也不敢造次,您说呢?暗帝?”
此言一出,众人将目光都落在了玉汝恒的身上,银色铠甲,绝美的容颜,肃冷的神情,温和却冷凌的双眸,她坐在黎穆染的身后,却难掩她身上与生俱来的震慑之气,这样的人,他们早先便听说过,此人随时男子,却长得极为俊美,比起女子都要美上三分,可是,手段却比男子还狠,能够从大骊皇宫离开,还将皇宫搅了个天翻地覆,这无疑是大骊百姓饭后的谈资。
玉汝恒并不否认,反而淡然地应道,“看来贡指挥使是不打算离开?”
贡喜沉声道,“职责在身,卑职奉旨坚守此处,断不能抗旨。”
玉汝恒温和一笑,那笑意却未入眼底,淡淡道,“我倒要看看贡指挥使到底有多少能耐。”
黎穆染亦是挥手,将士们领命,短暂的停歇之后,又上演着新的一轮厮杀。
玉汝恒侧眸看了一眼吴署的首级,“将首级悬与城门,让大冶的百姓看看,此人当年是如何毒杀了城镇百姓,如何血洗皇宫,一日未攻下城门,便鞭尸一日。”
“是。”千瑾辰垂首应道。
玉汝恒的声音虽然平淡,可是,却用了深厚的内力,更是传入了奋力攻城的大冶将士耳中,当年的情形他们自然是亲身经历,更是损失惨重,抬眸看了一眼已经被悬挂着的首级,心中的怒火越浓,气势也随之大增,仇恨的火焰一旦燃气,那便是燎原之火,无法熄灭。
一道黑影落在吴署的尸身前,扬起长鞭一下一下地抽着那早已经摔成粉碎的尸体,而那声音就直直地传入了城楼上,贡喜与玉汝恒相处的时间较短,虽然知晓她并非外表看起来那般的和善,未料到手段却是如此的毒辣,这等的手段,看似触目惊心,更能攻心。
黎穆染侧眸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从未有过的笑意。
玉汝恒却从他的身后一跃,落在了江铭珏的身上,顺势环着他的腰际,双眸凌厉地看着城楼上贡喜的神色。
整整一日,城楼未攻下,两军僵持不下,却没有丝毫地退让,夜色降临,四处燃烧着的火把将整个黑夜照的通明,她转眸看着黎穆染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随即说道,“撤兵。”
黎穆染微微一顿,转眸看着她,“现在撤兵?”
玉汝恒点头道,“如此僵持下去,不过是申屠尊的拖延之术。”
黎穆染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好,撤兵!”
城楼上的贡喜未料到玉汝恒传令撤兵,只是看着城楼下的人马浩浩荡荡地离开,他双眸一沉,“去禀报皇上,敌军已经撤兵。”
“是。”一旁的属下应道,随即便转身离开。
玉汝恒回到行辕,司徒墨离却斜卧在软榻上,神色看着有些疲惫,抬眸见她回来,一身的银色铠甲,英气逼人,他亦是惊艳地看着。
玉汝恒脱下铠甲,换上清爽的锦袍,黎穆染已经越过她前往自己的房间,江铭珏亦是不在,她上前行至他的面前坐下,“看样子是没有找到。”
“恩。”司徒墨离眉头微挑,“小玉子穿得如此迷人,前往战场岂不是迷倒了一片?”
玉汝恒抬眸看了他一眼,“可是见到申屠尊了?”
“他就在眼前。”司徒墨离低声道。
玉汝恒挑眉,“那申屠凌也在附近。”
“我寻了许久,也未寻到。”司徒墨离摇头道。
玉汝恒沉吟了片刻,司徒墨离已经疲累地靠在她的肩上,“小玉子,我真害怕离开你。”
玉汝恒转眸看着他,“怎么了?”
司徒墨离嘀咕道,“我担心自己保护不了你。”
玉汝恒随即靠在他的怀中,“傻瓜。”
司徒墨离双臂环着她,低头便吻着她的唇,“小玉子,申屠尊是想逼着你去见他。”
玉汝恒抬眸看着他,“你担心我被申屠尊带走?”
司徒墨离点头应道,“恩。”
玉汝恒抬眸望着他,嘴角挂着淡淡地笑意,“既然如此,我必定是要去的。”
司徒墨离合起双眸,靠在她的怀中,“我不想让你以身犯险,可是我却寻不到申屠凌,我是不是很没用?”
玉汝恒轻抚着他的容颜,“你何时变得对自己如此没有信心了?”
“小玉子也觉得我没有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