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湛看着她迸发出的倔强,秋瞳中却带着让人心痛的哀伤。
“不要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宁恩站起来,离开他的视线。
彭湛在她身后,幽深地轻言。“不是怜悯,是疼惜。”
她回过头去看他目光灼灼,澄澈而干净。如同天边血色残阳投射出橘黄色的光,明亮而不刺眼。
深夜,灯光下的彭湛仍无法平静地,细想着她的经历,这是她第一次说起她的家庭,以及父母。她逞强的微笑,漾出痛楚的泪花,远不及对妈妈的幽思多。
当他早早收敛起童真,活得规规矩矩,像父亲期待理所应当的样子时,而生活在另一端的她,正在遭受着父母战争留下的伤痛。
不同的成长经历,分别养成了他独立要强,她遇到事情总是倔强的要死。他不愿依靠谁,而她生多大病也要自己照顾自己。他不能向谁示弱,而她多重的行李也要自己扛。一个咬牙坚持,另一个只有死撑。
那份殊途同归的苦难,让他更加感同身受地了解她,更加接近了她的内心。他大起大落,她血泪交织,在同一段时光里,打拼,挣扎,又一路走来。
宁恩躺在床上发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是因为他与贾达友吵架而大受感动吗?她不知道。
只知道说过以后,尘封在心底的伤被刺破,流出的不是血而是乌黑的脓。她以为多年前的伤痛早已结疤,原来是余毒未清。
现在心轻松了许多,身体像完成净化一般,清爽又纯然。她不自觉地眉眼挂笑,彭湛这家伙,正如她所说过的,基本上是个很好又随和的人!
“少夫人呢?”彭湛这几天下班回来,第一句话要问的都是这个。墨管家暗自高兴着。
“在客厅,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