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起津南城里消息最四通八达之地,恐怕就要数这城南的天一楼了。只因这天一楼坐落在津南城最繁华之地,四周通衢菡萏飘香,一条二龙戏珠水桥直通天一酒楼门前,四周挂满素色花灯,远远望去似画中一般,自然引得这津南城中的文人墨客络绎不绝。
这人一多,自然消息也就灵通的很。
姑且不论是这醉意江湖的侠士还是手不释卷的秀才书生,但凡是个活人,便都有一颗想要听到谁家有什么奇闻异事的心,若说着近些日子里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怕就是这大将军府的三小姐,苏青玉了。
“要不说这天下之大当真是无奇不有呢,我可听说这大将军府的三小姐几日前里突然暴毙,可这将军府的人将这位小姐拖出去埋的时候,你猜怎么着,这位三小姐,偏生又活了!你说这等怪事,可真是吓煞老夫了。”二楼大厅之中,三三两两的人聚坐一堆,茶余饭后讨论的,便正是这大将军府上的事。
“呸呸呸,定是有人放厥词,这死人,怎地还能活过来,若真是如你所说,那白骨还能还生了?”一书生模样的青年听到刚才那番言论,甚是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哎,你看你还不信?”此前讲话的老汉有些无奈,随即便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道:“你们可不知这其中内情,老汉家的儿子在将军府中寻着一份门房的差事,可是亲眼看到两个家丁抬着副棺材从后门往凉山而去,可却约莫还不到一个时辰,那二人就又抬着棺材回来了!那棺材里还坐着一位小姐,差点没把我家那傻儿子给吓着,你说这事儿也能作假?”
此言一出倒是让人有几分哑口无言,而坐在一旁的苏青玉却是相当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一脸不屑的说道:“这老汉,我看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话音刚落,那一桌正谈论的略显胶着的几人顿时有些怔楞,急忙回头看去,却只见一着宝蓝衫子的年轻公子站在了老汉身后,白皙细长的手指中握着一把折扇,蓝衣加身,更是将眼前这人的风华之气表露无疑,一双狭长的星眸如同藏了万千星辰,只一眼便能够让人心神荡漾。
而这人,自然是刚刚死而复生的大将军府上的三小姐,苏青玉。
苏青玉自然懂得这流言相悖的道理,而事实证明苏青玉果然没有来错地方。坊上如将此事传开来,对将军府来说,也势必不是一件什么好事,不过对她苏青玉来说,可就不一定了。
若真是因此能够因祸得福,那对于苏青玉想要改变目前这种爹不亲娘不爱的状态,倒是有所帮助。
“你这小子,难道还知道些其他的不成?”那老汉有些不耐烦,抬头看了一眼苏青玉,眼神中略带了几丝怀疑。
苏青玉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堪堪撩起袍子坐在了老汉身旁,一双如同星辰一般璀璨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凌厉,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们可不知,这三小姐出生之时便不知从哪里来了个算命先生,结果算过一卦之后那先生说着三小姐可是凤鸣枝头金钗可待,本来大将军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大夫人一听这话……”苏青玉嘴角微微含笑,慢悠悠的端起手边的一杯新茶,抿了一口。
围坐在她身旁的几人见状倒是有些急了,那书生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之道,急忙问道:“大夫人知晓后怎么说?”
苏青玉哂笑一声,道:“还能如何?若是让庶女风头压过了正室,传出去岂不令人笑话?因此大夫人将那先生以胡乱定命理的罪名给打发出了将军府,对那刚出生的三小姐也是百般怠慢,已是十五个年头了。”
苏青玉的话音中略带了一丝惋惜,几人一听这话也纷纷有些心中哀痛,不过却也有人提出了质疑。
“你这后生年纪轻轻的,怎地知道如此之多?”那老汉心中有些怀疑,面上也是藏不住的人,不禁开口问了出来。
苏青玉却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将手中的折扇展开来,当真是丰神如玉。
“天机不可泄露,不过此事倒是千真万确,可怜那三小姐,也是个命苦之人。”苏青玉一脸惋惜之意,惹得身旁几人也纷纷是染上了几丝哀愁。
“我说几位,这将军府中的事儿咱可不能随便议论,不过我可听说,这九王爷就要回朝了,也不知这当年与那将军府上的三小姐定下的婚约,还算不算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