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孟青未问道。
“没什么。”顾星北看了一眼,手里的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自己合上了。
孟青未以为她还在为自己拍戏的事情困扰,围裙也没来得及脱掉,坐在她旁边安慰道:“说好的事情我就一定能做到,本来就准备这几年从圈子里慢慢淡出来,等我们结婚之后,我就退出来,几十年匆匆而过,我都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惋惜却只有遇见你的日子,我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下半辈子,我要把你守紧紧守着,恨不得变成万能胶贴在你身上,防水防灰擦不掉的那种。”
“说什么呢。”顾星北嗔怪道,说完便起身去吃饭,自己话说多了,怕她不耐烦,就默默住嘴了,毕竟顾星北喜欢上自己的时间跟自己比起来短了那么多年。他想得到的长远打算在顾星北看来,过去简单肯定,未免有些轻浮随便,傻瓜才会相信这么轻易的承诺,成年人的世界有很多的身不由己,愿意的,不愿意的,都不是提前说几句我能做到就能决定的。
“你们医院休假怎么安排,春节要回家吗,回你家,还是留在这里。”
“休假!你也不看看我们是什么职业,我身为一名女同志,比男医生多了个大姨妈假,除此之外,除非是结婚和生孩子这两个人生比较大的关隘,然后假期对我们大夫来说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所以你现在知道医生谈恋爱有多辛苦吧,我有个姐们儿,他男朋友跟他在一个医院,最长的一次,二人一个星期没见过一次面面。”
“一个星期!我要是一个星期见不到你,后果不堪设想,估计会得抑郁症吧。”孟青未十分诚恳地看着顾星北,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像是早已习以为常一样。
“瞎说,见不到就见不到,能怎么办,又不会死人,其实真的见不到,每一天还是照样过。”
孟青未想了想,总不能像个孩子一样在她面前耍赖,最后千言万语缩成两个字,用一种跟刚才的理直气壮截然不同的深沉语气低下头说了句――“会死!”
顾星北没想过会是这个答案,不知道下一句该用那些听起来不矫揉造作的话语来接,就算她有下一句,孟青未肯定有下下句,他总有说不完的情话,总有她接不上的茬,于是自暴自弃地认真吃起饭来。空气静默了好一会儿,顾星北又像是想起什么说出来会对不起他的事情,面色也变得逐渐温和起来。
“那个,我下个月,也就是年初的时候,要跟老师一起去趟德国,可能要待一个月,也可能更久。”没说完就已经能想象到他会有的反应,为了能胜他一筹,说完便继续低头扒饭,不出她所料,孟青未此时已经不能用生无可恋来形容了。
顾星北偷偷瞄了一眼后,终于忍不住,笑得像感觉自己像是得了多大便宜似的,被他机智反问道:“你是在开玩笑吧,故意的。”
“怎么会,喏,这是我目前的安排。”说完把手机里的消息给他看来表明可信度。
“那我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孟青未毅然决然地放下了手里的碗筷,仰着头靠在沙发上,对着天花板一遍又一遍地叹气。
她又不是明天就出发,还有一段时间才去出差,可是被通知到消息的那瞬间,孟青未就已经暂时丧失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动力。
顾星北没有耐心等他振作起来收拾厨房,自己换上围裙,开始做起了难得的家务活,虽然已经很久没碰过厨房的洗碗池,她还是很利索地清理完了,不知不觉就了赶孟青未走的时间点。
“八点,你该回家了,天天往我这里跑,公司的事情就不用管吗?”顾星北把时间指给他看了看,谁知他背过身去,像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小孩子一样,呕着气抠起了椅子的靠背。
“过来,看着我。”顾星北把他脸掰过来向着自己,看那眼里的失落不像是装出来的,又想起自己的顾虑,一时的心软又被原则打败。
“工作,理解一下,我会给你带礼物,而且……”可是耐心换来的不是理解,而是一个濡湿甘冽的吻。
绵长深远过后,方缓缓离开她的唇峰,仍旧不舍地抵在她的额前,贴在她的鼻尖,用低到整个世界仿佛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音调说道:“我不要礼物,只想要你”。
他的鼻息缓缓而来,一阵一阵径直吹进她的肺腑。有句话说得一点也没错,吻是世界上唯一一件让人情不自禁闭上眼睛的事情。
再也没有什么顾虑可言,在他面前,她已经没有多余的理智去思考自己究竟是对是错,心中所有念想只剩下还他一个吻。
当她主动把自己奉上的那一刻,顾星北的世界里,最后一个被高墙筑起的角落,也再也不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领地。
第二天闹钟响起的时候,只觉得天地一阵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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