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璃家确实没什么余粮了,列莹拿着仅剩的一点钱按照萧璃指的路找到一家米店,几个铜钱刚好买二两米。回到家中时,见萧璃从隔壁借来一颗白菜已经下锅。列莹自觉地蹲在水缸边淘米,听萧璃说道:“难为你一只狐妖,到了我这里要吃素。不过等去谢家取了钱来,往后你想吃肉的时候我们就买一点。”褚衣澹留下的钱已经用完,虽然他临行前说需要钱尽管问谢子孚要,他回来时会如数还了,但萧璃并不敢多要,只好自己省吃俭用。
“没关系,我也不是只吃肉的。”列莹说,“倒是你不吃的好一点,到时哪有力气生孩子?”列莹的目光瞟向鸡笼,真想把那只鸡抓出来吃了。但是,萧璃还指望着它多下蛋呢。
两人吃了一顿粗陋的午饭,列莹便出门去找谢家。东京城的路弯弯绕绕,她记不得昨日是怎么走过来的,萧璃也不清楚去谢家的路。不过,萧璃让她趁机多走走,感受一下东京的风情。
东京的房屋矮小,鲜少有砖房,鳞次栉比的商铺几乎挤满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即便是狭小的巷口行人也络绎不绝。商家挂着汉字的店招,商品也多是宋物,列莹几乎以为自己身处在大宋的某个城市,而不是什么异国他乡。列莹在一个卖折扇的铺子门口停留,和大多数商铺不同,这家铺子卖的是从日本来的商品,折扇、画轴和织物。精美的折扇,令人有眼前一亮之感。列莹一边挑拣一边问老板:“谢家大宅往哪里走?”
老板见她衣着光鲜,想必是个可以做长久生意的客户,十分殷勤地为她推荐折扇:“谢家?谢家在内城。姑娘你往前走,就可以看到内城门。你到了那里再问问,可有些距离。”
“谢谢老板。”虽然有些对不住老板,列莹可没忘了自己身折扇合上往柜子上一放,转身就走。
昨日谢子孚说要外出,会将东西交代在门房。列莹问了谢家门房的仆人,仆人却一无所知:“子孚少爷是外出了,出去前确实没有交代什么东西下来。”
“你问问其他人,是不是交代给别人了?”如果拿不到谢子孚的东西,今天可就无米下锅了。
仆人摊手摇头:“没有,真的没有。”
列莹知道逼他也没用,想了想,问:“那谢公子什么时候回来?”如果回来得快,不妨在这里等一会儿。
“子孚少爷才出门不久,恐怕要一会儿。”仆人说出了列莹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这时,有人从宅院内走出来。列莹定睛一看,居然是桓淑,身后跟着一名仆人。“昨日我说有缘再见,姑娘即回答我‘有缘’。想不到今天就见到了,果真是很有缘。”桓淑径自走到列莹面前,转身把仆人手里的一只包裹拿起来:“列姑娘是来拿这个的吗?”
虽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应该就是谢子孚留下的没错。对于桓淑的突然出现感到意外的列莹,怔怔地点头:“对,没错。”说着,她向包袱伸出手去。
想不到,桓淑把手一收:“包袱太重,怎么能劳烦列姑娘呢?我来替姑娘拿。姑娘去哪里,我送你?”
列莹想起谢子孚和萧璃的交代,哪怕她觉得桓淑不像坏人,但萧璃的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为好:“不,桓公子一定很忙吧,我自己回去就好。”
说着她就伸手去抢包袱,桓淑一侧身又躲了开。桓淑凑到列莹身边,低声道:“列姑娘不要怕。褚衣澹和那位姑娘的事,小舅舅都告诉我了,足以证明是我值得信赖之人。我小舅在朝中有官职,日常事务繁多,恐怕不能时时照拂到你们。我希望我可以帮上你们一点。”
桓淑的话很是诚恳,列莹犹豫了一下,既然他都能说出褚衣澹的名字,可见谢子孚确把来龙去脉都告知了他,那么即便自己不承认,也毫无用处。列莹笑了笑:“原来如此。”
“列姑娘是不是还没来得及到东京四处逛逛?”桓淑问。列莹猛然转头盯着他,大约是自己东张西望的样子引起了他的疑问,虽然确实不曾好好逛过,但她一路走过来也略见识了一番,觉得并没有什么特别吸引她之处。桓淑继续说:“如果姑娘不嫌弃,在下愿意略尽地主之谊。”
列莹笑了笑,未知可否,反而问他:“是谢公子交代你的吗?”
桓淑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不是。”列莹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桓淑追问:“列姑娘觉得明天如何?”
“明天?我们昨天才见到,今天又见到,明天还见吗?”其实,他们尚且不是很熟悉,桓淑有些过于殷勤了。列莹不禁有些怀疑,今日在谢家偶遇,并非是缘分使然。
桓淑失落道:“姑娘只是不想见到我?”
“不,不是啊。”他这样说,列莹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拒绝了,“那、明天吧。”
桓淑的脸上立即露出笑意:“明日我来接姑娘。姑娘早点起,我可以带姑娘,到附近的岛上看看。”
列莹害怕他那种失落的表情,他一番热情,自己不应辜负的。如果自己不做出很开心的表情,恐怕他会失望。列莹努力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好。那我——明日的行程,就交给桓公子了。”桓淑欣喜地连连点头。
“喂,姑娘,你不喜欢这把扇子吗?”
这声音,好像是冲着她来的。列莹奇怪地四下张望,果然,从扇子铺中,慢慢走出来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的,正是她之前翻来覆去地看的一把扇子。老板尚未走过来,列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