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从里面打开了。
梁博穿着睡衣,站在门里看着他俩。
他的表情,仍是淡淡的。看到门外的两个人,在这深夜里,站在他家的门前,一般人不应该表现得很吃惊或是很愤怒吗?
为什么,这个人会这么平静啊?梁博的嘴角,好象还起了一点笑意。
没有心的人,天生没有长心的人。
张奕不理他,他扶着一脸惊慌的安亦宁,从梁博的身边走过,进到了客厅,小心的把安亦宁放在了沙发里坐下。
又随手把那个装了药的袋子扔在了茶几上。
梁博关了门,缓缓的走过来,在安亦宁身边坐下。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张奕一眼。
“怎么了?脚受伤了?怎么弄伤的?还疼吗?”他软声细语的问,像宠爱一个小孩子。
安亦宁看看梁博,她脸上并没有受宠若惊的表情,她就那样带了一点冷冷表情看着他,像是一眼看到了他心里。
他握着她的脚,细细察看她的伤处,虽然只能看到绷带,他仍是看得认真,“需要静养好一段时间呢!我先送你去卧室吧!”
他扶她站起来,仿佛这个屋子里只有他和安亦宁两个人。那个人,似完全不存在。
“小心点,还是很疼吗?”他一边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一边轻声问。
像极了一个贴心的好丈夫。
张奕就这样被无视的扔在客厅。
“你这样,有意思吗?”张奕看着俩人恩恩爱爱的虚情假意,实在忍无可忍。
“跑到别人家里来过问别人的家事,好象有点不妥吧?”梁博笑着回头看了他一眼。
张奕一时语结。
“你回去吧。”安亦宁说了一句。
“你这就是家庭暴力!冷暴力!你tmd就不是一个男人!”张奕有点暴怒。
“这也是亦宁对你说的吗?”梁博笑着看着张奕又问了一句。
“亦宁,你不会这样的,对吧?”梁博又转头笑着看着安亦宁。
安亦宁忽然也发怒了,“你快走吧,快走吧,快走吧!”她一直平视前方,没有看张奕,她连说了三个“你走吧”,她好象真的有点控不住了。
“哼……”张奕重重的从鼻子发出一声,转身摔门而去。
梁博把安亦宁扶到卧室的床上坐下,转身要走。
“你腿脚不方便,为了不影响你,我去那个卧室睡好了。近期先不用上班了,明天请个人过来照顾你。”他说话恢复了一贯的冰冷。
走出卧室门,又回过头看着她,笑了。
“如果想放弃现在的生活,那就继续作好了。”
卧室的门被轻轻的带上了,留一屋子的安静给安亦宁。
安亦宁强忍疼痛站了起来,蹦蹦跳跳的走到窗户下。
张奕应该还没有走,她能隐约看见他的车。一明一暗的火光,说明他还在车下抽烟。
相比金钱,好象身份地位更重要吧?
相比情爱,好象荣华体面的活着更重要吧?
她呆呆的看着那个模糊的车影和人影。我已经不会哭了,可我为什么眼角还会这样潮湿?
她摸到手机,看着屏幕,呆呆不语。
林默睡梦正香,手机又一次在夜里响了起来。
“该死的,谁呀!”她又一次烦燥的怒起来。
安亦宁。
她要干什么?这大半夜的。
手机倔强的响着,没有要停的意思。
林默只好接了起来。
“张奕在这儿,你过来把他带走吧!”安亦宁在那边说。
林默的脑子还处于混沌状态,一下子没听明白。“什么?”她皱着眉头问。
“在我们小区楼下,把他带走,尽快。”安亦宁又说了一遍。
“谁?”林默又问了一遍。
“张奕。”
林默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一下子清醒了。她一时没有说话,许久才问,“为什么打给我?”
那边的安亦宁也没有说话。“我知道你会来的,不管是为了谁。”
为了谁?张奕?梁博?
电话已经挂掉了。
林默打了一辆出租车,赶到安亦宁小区楼下的时候,那个人果然在。
她在小区门口从出租车上下来,然后一路跑到这儿有些气喘。
她“嗒嗒”的跑动声,在这安静的夜里,格外的刺耳。
那个人也跟着这脚步声,抬起了头。
又是一年三月天啊,我又在这样的三月天里,见到了你。
为什么这么久了,你从来不来看看我呢?
你都把我忘了吧?
看到那个跑得有些气喘的人儿,张奕倚在车上的身子忽然就站直了。
他定定的看着她跑近,他的心里就涌上了无数的委屈。在这样寂静空旷的夜里,人的心为什么会突然的这么脆弱?
我一直都想见到你,你这是从哪儿跑到我眼里来?
林默看看张奕。昏暗中,他的表情阴晴不定,一地的烟头,该是有一地的心事吧?
林默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
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想问,这些事,本来就与她无关。
她走过去,打开车门,说,“走吧!”
张奕定定的看着她,不动。
林默回头看了他一眼,心里忽然有些生气,你在为谁置气?你又在跟谁置气?我深夜里跑来,不是来看你们两个像孩子一样的撒气的!
她走过去拿他的车钥匙。
“你的手怎么了?”她看见他的手,有殷红的血迹。
“让树给打的。”他一笑,开了一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