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明月横空,月光柔和,洒下清冷的光辉。
在柔和月光笼罩的大地之上,人影憧憧,无数的人弓着背,正在地上翻刨着什么东西?时不时的,还会发生口角争执,甚至有的打出手。
“我的,这是我的,不准抢。”
“吵什么吵,这一条路上到处都是尸体。这一块地儿没有,不知道换一个地方吗?蠢货,不知道变通。”
“说得对,抢什么枪?这是我先发现的,谁和我抢,我和谁拼命。”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先抓到腿,你只是抓到手。”
“再说,再说老子一刀捅死你。”
接连的争执,在空旷辽阔的大地上传出。
然而,这只是小插曲,很快,相互瞪眼争执的百姓又埋头苦干,继续刨尸,不断搜寻道路上遗留下来的尸体,他们找到尸体后,快速的割下脑袋,然后麻利的装进自己的口袋。
夜风吹来,微微发凉。
忙得满头大汗的百姓们被冷风一锤,冷不禁的打了个寒颤。
“嗷呜!!!”
远处山林中,传出了阵阵狼嚎声。
此情此景,一些胆小的百姓心中畏惧,内心难安。
“我们大晚上的出来偷尸体,这不大好啊!况且这些人都是乡亲,对死者不尊敬啊!万一,我说万一,咱们回家的夜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可就遭了。”
“呸,呸,呸!嘴巴放干净点。”
“你小子的口袋里装了不下十颗脑袋,这是十万钱,你若是不要,都给我。”
“滚,这是我费了大半夜功夫才弄到的。”
“既然不交出脑袋,就不要唧唧歪歪的,得了钱还要嘴上放屁,听着烦躁。”
人群的百姓心中既有不安,但一想到一串串五铢钱,瞬间被利益冲昏了脑袋,只想着割脑袋赚钱,其余的暂时抛到脑后。
一具具无头尸体,暴露在地上。
不打算再割脑袋的百姓聚在一起,在地上休息。
“兄弟们,咱们把尸体堆起来,一把火少了,免得留下证据。”
人群中,有人高声吆喝。
“对,把尸体烧掉,也是对死者的尊敬。”
无数的百姓应和,还找了冠冕堂皇的理由。不打算再收割脑袋的人,开始搬动路上留下的无头尸体,把所有的尸体堆积在一起,找来了干草枯枝树叶,一把火点燃。夜幕下,通红的火光冲天,火红的光柱在夜幕下矗立,蔚为壮观。
一具具尸体在干草枯枝的燃烧下,很快跟着燃烧起来,噼啪作响。
浓烟冲天而起,弥漫天际。
不多时,一堆一堆的尸体堆积起来,相继点燃。
十里血路,十里火光,十里无声的哀哭!
死去的士兵化作一滩灰烬,却是无头尸体。一宿过去,这十里血路上除了早已经干涸的紫褐色血迹,以及留下的一堆一堆灰烬,再没有其余的尸体留下。偶尔在林子中遇到一具尸体,都是脑袋被带走的。
……
修县,县衙!
大门外,一阵阵哄闹声传出。
“快开门,赶紧打开大门,我们要领钱,我们要钱。这是袁大人下达的命令,一颗头颅一万钱,我们是来领钱的。赶紧开门!”
“就是,就是,开门,我们要领钱。”
“我要领钱啊!!!!”
喧闹声此起彼伏,响彻在县衙内外。
放眼望去,县衙外无数的百姓汇聚,已经排起了一条长龙。这些百姓得了头颅来领钱,一开始,有十来个百姓领到了钱,但每一个百姓的手中至少都有十颗头颅,一个百姓在县衙就领走了十万钱,甚至数十万钱。
十个百姓下来,县衙库存的几百万钱就没有了,消耗的速度令人咋舌。
这样下去,县衙的财政立即要崩溃。
修县的县令心中怀疑,觉得事情不对劲儿,但拿着脑袋来领钱的百姓说这是冀州军和袁军交战留下的,他们是在战场上抢到的尸体。
他们抢了脑袋是合理的,没有违背袁绍的命令。
如此一来,县令只得给钱。
县令知道不能来一个人给一个人,否则一天时间,县衙库存的钱财分文不剩,所以当机立断,下令道:“鉴于县衙的财政有限,无法提供更多的钱财,一天的名额只限一百颗脑袋,领完为止。”
这一命令下达,许多百姓顿时蔫了,好歹能领到钱,也没有说什么。
然而,大户、望族的人却不同意。
一天一百颗脑袋,许多人的手上都是四五颗脑袋,甚至更多。
以一个人拥有五颗脑袋计算,平均下来,一天也就二十来个人,但绝大多数时候,不可能有二十个人领到钱,毕竟许多人不止四五颗脑袋。然而,需要领钱的人却是数百人,这样排队,何年何月才能领到钱财啊!
大户人家的人都是人精,一听这语气,知道是拖延时间的,立即进行哄闹。
“兄弟们,修县是大县,库房的钱财不下于万万钱,县令是骗我们的。”
“一颗头颅一万钱,一百颗脑袋都才一百万钱。我们手中的脑袋不过千余颗,消耗的钱财也不过几千万钱,对县衙没有影响的!”
“冲进去,找县令讨个公道。”
“对,对,我们要讨个公道,不能被县令骗了。”
县衙外面的人群再一次沸腾了起来,无数的百姓吼声震天。县衙中的县令得了消息,一脸头疼的神情,早已经问候了给袁绍献计策的郭图的祖宗无数遍。
这条烂计策,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