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瞳妖异,我冲肖成渊灿然一笑:“现在,你可知本尊是谁了?”
“伥卿剑?”肖成渊与我迎面而立,微怔的神色中有许多难以置信。我瞧着他的模样定是知晓无疑了。
既然知我是谁却仍不慌乱。这小子,倒是有些城府。
我见他颀长身形清丽非常,被束腰紧缚的腰身纤细,却丝毫不显纤弱,反倒精干得英气逼人。
刚才那一掌,我试出了他许多。他虽内力深厚,但兴是因为年岁尚轻,并没有如我想象中那般强劲。
“即知本尊身份,你还要打?不如你早早解了封印……”我挑眉道。
“来!”肖成渊打断我,回得斩钉截铁道。
我见他笃定,也不好拒绝了这份决斗之心。这少年心性固然是好的,但未免有些太自不量力。
想罢,我提剑而去,擎手连挽几道剑花,直逼肖成渊是心口而去。
见我起身,他也立剑迎击!连连仓啷几声脆响,刀剑碰撞出的火花宛如烟火。我自恃身形凌厉,与他一连来往几个回合。但不想他总能想着办法化去我剑上戾气。
我心内不禁暗叹,这人瞧着年岁不大,剑术功底却颇深!竟与我往日交手过的祓魔方士皆不同。他的身手虽无多少花哨招式,但一招一式发挥出来,却能良好格挡我的力道。且从容不迫,行云流水一般自然。完全不似他这个年龄应有的老成与熟稔。
可是几个回合碰撞,我明显觉出他并非全力而战。我故意露出的几个破绽他却纷纷视而不见,这反倒让我愈战愈恼起来!既然决心一战,便要使出全力,这般且打且逼,是谓不诚心!
终于,我反手一刀,彼此剑气骤然相撞,我生生将他逼到了墙角。
我潜身将剑刃抵在他的咽喉之上,发觉他竟比我想象中还要高我许多,我抬头看着他一脸凛然正气的清冷里恍惚似是有几分……促狭?
与一个幽香女子靠得这般近,我知他定是有些紧张了。可我却不禁涌上些许老猫戏耍猎物的心态来。
我柔声一笑:“小郎君啊,你是来驱本尊这个大魔王的,还是来找乐子的呢?”
肖成渊低下头来看着我的眼睛:“我是来与你谈交易的。”
我轻哼一声,笑道:“小郎君,你认为眼下这种状况,你有何资格与本尊我谈交易?”话音未落,余光中,我似是瞥见一道奇异光亮一闪,我倒嘶一口冷气,骤然松开他,转身飞速窜向旁边!
说时迟那时快,一路连连几道火球在我身后炸开,我虽躲避开来,却也和肖成渊拉开了距离。而这一炸,险些炸塌了我这庄子的半个前厅,一时间,桌椅尽碎,可真是一派惨不忍睹。
“红莲业火?”我看着地上燃烧殆尽的几朵莲花状的火焰痕迹皱眉道。
这红莲业火本是幽冥司用来惩罚恶鬼的手段之一。红莲燃烬世间罪恶,自然也是诡族最怕之物。
肖成渊不应,只清淡道:“成渊此次前来,是想与千秋娘娘做一个交易。”
我心内突然腾起一股怒意,从方才打斗时的漫不经心,到不知何时布下了红莲业火的大阵,再到毁了我半个前厅,这小子!真是气煞我也!
我的黄花梨!
我的金丝檀!
这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我咬牙,气得连声调都不禁高了几度:“你竟对我用得这般严苛法术!还毁了我半个庄子!你还想与我交易甚!”
肖成渊整整衣装从墙角走出,在离我不远之处站定。
我翻手将手中宝剑立于身前,玄刃三尺,戾气横生。这剑,挥舞时会有龙吟鬼泣之声大盛。红缨长穗,更似鲜血飞溅。
此时,我的伥卿剑剑身发出的鬼泣之声大噪,傻子也该知我是起了光火了。
“千秋娘娘稍安,且听成渊说来。”
我和他迎面而立,见他依旧如此淡定,不禁冷冷哂笑一声:“你想怎么交易?”
“封印,”肖成渊对我伸出右手:“和娘娘的名字……”
不等他话音落,我猛地甩手将伥卿剑横扫至身侧,血色剑缨如破空而出的血痕,应声划出一道半弧。一记剑光随鬼泣之声轰然炸响!随之,我身后的几张仅存的桌椅顿时化为碎片!
我不由心底又是一阵抽痛……几百两的银子又没了!
可是,听闻肖成渊之言,我更气!
我心道,自古上下分三界,人、神、鬼并存,三者各据一界,相杀相生,一直如是。上有神明御天是为尊,中有百亿人居是为凡。而剩下这些妖鬼精魅则被统称诡族。
上有仙道者居天为正,下有鬼魅妖者作祟为邪。邪者因向往正者而修习,难免要生出许多事端,甚至有悖天道。而自古天道正邪不两立,自然便也有了除妖人存在。
自古在人界,除去正统的佛、道二家,对诡族有危害的还有三类:一类是能驱魔灭鬼的驱魔师,一类是和地府相牵连的云净使者,再一类就是以圈养邪魅精怪以提高自己道行的异人。
三者相比,驱魔师最为正统,集仙道之大成者,其多靠符咒和神器驱魔降鬼,手段多样,其中便以京师上都的驱魔世家肖氏为首;
传言中,肖氏立身经年,自始便以祓魔卫道闻名。而其现任家主扶正天官御云君,更是诡族人人可怖的驱魔杀手!传言,从他手下从没有逃脱一说,只有放过,而被他证道的诡族千千万,被放过的,却无有几个!
而这三者之中,云净使者是与幽冥最有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