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郡的骑兵虽不比北汉,但是此刻还有一搏之力,只见曹姽冷冷地收起笑,一挥手,就有十八骑人马将她围拢起来。余下士兵结阵在前,个个蹲下举起丈八蛇矛,除非是北汉那样浑身披挂的重骑兵,不然一般骑兵的马绝没有胆子突破这条长刀组成的防线。
果然钱牧野麾下阵型大乱,马匹受惊之下,“ 咴咴”乱叫,甚至于把骑士摔到马下。钱牧野意图再行突围,突见人群里窜出一道雪亮电光,直奔自己而来,仿佛是晴空夜里一击闪电,他慌忙一偏身体,却惊觉那箭力道奇大,竟将他头盔射落,连带他摔下马去。
巴郡军队主将落马,这场战役便胜负已分,一小队士兵围在钱牧野周围,但已是强弩之末,不过是无谓的抵抗,钱牧野痛心疾首,朝着曹姽的方向怒斥:“毒妇误我!”
见他嘴里一直不干不净的,倒把战败的责任推在自己这样女子身上,曹姽不齿其心胸狭隘的为人,令自己身边随扈尽数上前,擒住钱牧野。
阿揽上前一脚踢翻了这世代名门、沙场驰名的勇将,呼延莫帮着捆人的时候,他乘隙往人嘴里塞了一把泥沙:“你若再胡言乱语,我等便押着你在城头上亲眼看看孙骞到底是怎么死的?”
钱牧野此刻说不了话,听闻这等刻毒的语言,眼眶几乎要睁裂。可惜他自己已经沦入任人宰割的境地,再也没有资格挣扎。
甚至都没有经过血腥大战,两个时辰之内东魏已经控制巴郡全城,专等孙骞的到来。康肃并未进城,还在原地待着,以防孙骞不入城。孙骞领着八千人日夜兼程、精疲力尽赶到巴郡,此时已近黎明,他遗憾地遥望东魏的营地,发现自己失去了夜袭的机会,便打算先入巴郡与老知交钱牧野合兵。
巴郡守兵为他开了大门,此时城内万籁俱静,地上还散落着白日激战留下的残碎兵器和大片血迹。他心里无比感叹幸好赶上了,就在人带领下急忙往城守府而去,八千人浩浩荡荡尾随他身后,在狭窄的街市上被挤压成细细的一个长条队伍。
到了城守府,钱牧野的长子战战兢兢地迎上来:“见过孙将军,家父白日劳累,此刻正在着装,将军请稍待。”
孙骞带了二十人进府,心里暗自嘀咕这钱牧野也是系出名门、刚猛之将,怎的生个儿子如此唯唯诺诺,心里就不禁想到自己两个很成才儿子,颇有一番喜悦。
然而进到内堂他就僵住了,内堂不大,立着二十来人,长相参差奇异,倒有大半的胡人,钱牧野的夫人和年幼的子女立在一边闷声哭泣,钱牧野则不知所踪,主座上却坐着个白衣人,一副江左文士的打扮,手上还有一柄麈尾指点,只是相貌绮丽之处,让人一望就知是个女子。
那女子朝身边人抬手道:“把人带出来吧!”
孙骞这回更看不懂了,看这些人似乎是匈奴人的长相,但那主座之位上的似乎是东魏地位极高的女性,正怔楞着,就见自己好友钱牧野垂头丧气地走出来,看到他就睁大眼睛、嘴里“呜呜”叫着,却发不了声。
见钱牧野竟是这幅样子,而巴郡明明一派平和,孙骞痛心疾首道:“钱兄,你竟然投敌?”
钱牧野百口莫辩,脸涨得通红,激动之下竟就气晕了过去。
曹姽笑得直不起腰来,颤手拿着麈尾指指在座众人:“你们看,你们看看,这就是同袍之谊,还多年好友呢,一照面就说人家通敌呢!”
孙骞大怒,拔剑问道:“你到底是谁?”
曹姽答道:“孙将军不妨去外面看看?!”
见她似乎胸有成竹,孙骞大急,快步往外而去,只见自己所领八千人倒了一些之外,其他尽数已经跪在狭窄的街道内投降,沿街高处布满引弓的东魏士兵,他这八千人披星戴月而来,竟是未有一战,就大势已去。
孙骞只觉得自己和钱牧野一般,此时恨不得就此昏死了事,他呆呆地立在原地,被人卸了兵器都不自知。
如此在苦战一月后,巴郡一夕换主。
然还未等曹姽与康肃额手称庆,剑阁便传来急报,原来北汉方才听说巴郡已降,立刻兵临剑阁之外。剑阁守将早被北汉利诱,刘熙兵不血刃突破了天险,直奔成都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算是过半,马上进入高潮和大家期盼的狗血期
我加油更吧
最近苦夏,早上睡不着,都是六点起来码字,大家看到的绝对新鲜热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