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恬淡舒心,水菡从一个成天以泪洗面的孕妇变成了一个快乐的孕妇。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三月底,初春时节,水菡已经怀孕8月余了,再有一个多月,宝宝就要出世。随着这日子越来越近,水菡这几天睡觉不安稳,有些心绪不宁,昨晚还做了一个许久不曾做过的噩梦……她梦到母亲浑身是血被人关起来用鞭子抽打,惊醒之后她也出了一身冷汗。
水菡安慰自己,这不过是梦而已,无需太过担心,但不知是否血亲之间真有感应,今天,水菡收到了以前那位房东的电话。
有点突兀,但水菡还是接起来了,房东那大喇叭声音依旧是那个刺耳。
“喂,姓水的,别怪我没告诉你啊……有邻居说今天早上看到一个女人在这儿来找你,那女人长得跟你妈很像,不过听说是个残废,少了一只手……”房东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令人惊悚的话。
轰隆隆!水菡脑子瞬间被炸开了花,惊得差点丢掉电话,脸色惨白,僵直的身子瑟瑟发抖。
六年了,水菡没有听到半点关于母亲的消息,现在终于听到了,却是残忍得滴血!
不……不会的,不是妈妈,妈妈怎么会残废呢……不会的。
水菡的心彻底乱了,她一方面希望那个人不是妈妈,但又忍不住想,六年了都没有母亲的消息,万一母亲真的遇到了什么意外伤了一只手,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母亲残废,母亲生死未卜。这两种消息,如果让水菡选,她任何一种都不愿听到,她只希望母亲平安无事地回来!
水菡惊慌之余,立刻拨通了晏季匀的电话。
“老公……有人说看到一个长得跟我妈妈很像的人去我原来住的房子……找我……她……她是残废,没了一只手……我……我要马上过去出租屋看看,我要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我妈……”水菡哆哆嗦嗦好不容易说完了,已是呼吸急促,心跳狂飙。
房东说了,那女人已经走了不知下落,水菡唯有去那里问问以前的老邻居,不管怎样,她都要见到那个女人才行!
晏季匀正在走楼梯,接到水菡的电话也不由得惊到,但他毕竟还有点理智:“水菡,你别慌,这不是还没确定么,只是有可能是你母亲,你得找到人才知道是不是啊,万一不是呢,你这不瞎担心吗,你在家等我,半小时之后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去找那个女人。”
水菡的心,又急又痛,但听晏季匀这么说,她慌乱惊恐的情绪奇迹般地又缓和了一分……是啊,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老公,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是她的支柱,就算,万一真的不幸,母亲残废,晏季匀也会让母亲有个安身之所的。
“好……我等你……老公,快点回来……”水菡哽咽着,忍着心痛挂了电话,忐忑不安地等着晏季匀回家来接她。
六神无主的水菡,在最恐惧最心痛的时刻,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晏季匀……她需要他的温暖,需要他给她勇气。她和他,是夫妻,无论遇到好事坏事,都应该要一起面对的,不是吗?
晏季匀心情沉重地挂了电话,琢磨着,他就只是进去跟沈贝说一声就走。
今天是沈贝过生日,她打电话给晏季匀,几乎是哭着哀求他过来看看她,哪怕只是切个蛋糕就走也好啊……
有些日子没见沈贝了,晏季匀偶尔只是电话里最寻常的问候几句,他原本就没有打算要养情妇,沈贝只是长得像沈云姿而已,既然他都已经要忘记沈云姿而跟水菡好好过了,他慢慢地疏远沈贝,不见面,只是给她钱花,就算是仁至义尽了。
但今天沈贝打电话来时听起来十分不对劲,声音嘶哑,像是病得很重。晏季匀思忖着,就来看看她,陪她切了生日蛋糕就走。毕竟也是因为她长得像沈云姿,他当初才会对她稍有眷顾,说到底,自己做的事,也该有个了结。
刚才水菡打电话时,晏季匀已经走到了沈贝家门口,他改变主意了,连切蛋糕都不必,只是进去跟沈贝说一声“生日快乐”就走。
简陋的出租屋,隔音效果很差,晏季匀站在门口就能听到里边传来人声……这大门还是虚掩着的,显然是有人刚进去了吧。
晏季匀没有习惯偷听人说话,可是……
“唉,沈贝啊,你就是没水菡那个命!你只能在夜店里当脱衣舞娘,可水菡还比你小两岁,长得也没你漂亮,但她比你聪明啊,你呀,就是太老实了!”彭娟很是惋惜。
“你说,水菡是晏季匀的妻子?是你好姐妹的女儿?我没见过,我不认识……”沈贝说话的声音嘶哑,喉咙发炎所至。
彭娟指着手里的照片说:“看见了么,这就是水菡,旁边那个是她老妈!我是念在咱们相识一场才好心提醒你,别对晏季匀死心塌地了,你争不过水菡的,知道她是谁的女儿吗?水玉柔,当年可是出了名的大美人,连晏季匀的老爸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她调教出来的女儿怎么会差?装纯情,博同情,水菡的本事,你连十分之一都比不上。我以前可是亲耳听到水玉柔教育水菡,让她长大了一定要继承她这辈子没能达成的心愿。”
“什么心愿啊?那个……晏季匀的爸爸?认识水菡的母亲?”沈贝惊讶地看着彭娟,难以置信。
彭娟嗤笑:“岂止是认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