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病房里,上次为水菡检查的妇产科医生刘敏,正一脸严肃地对着眼前这一群焦急的男人……
“你们是怎么搞的?我一再地强调,孕妇除了身体之外,情绪很重要,不能让她太过激动,大起大落的情绪很容易让孕妇动胎气!”刘敏医生直话直说,语气严厉,她可不管这是面对着晏鸿章和晏季匀,她只是从一个医生的角度出发为孕妇考虑。
晏鸿章那张脸青了又黑,黑了又红,被个女医生这么数落,还是第一遭。晏季匀又何尝不是呢,但他也沉默不语,脸上像蒙上一曾薄冰。
晏鸿章压下心头的火气,尽量控制着说话的语气:“医生,那……那我孙媳妇现在情况怎么样?”
刘敏眼一横,目光却是落在晏季匀身上……
“你们现在知道紧张了,早干嘛去了?孕妇没事,现在也不疼了,但是下一次她要是再受到刺激……”
“不会不会,没有下一次……”晏鸿章赶紧地摆手。
杜橙见状,颇为尴尬地碰了碰刘医生的胳膊,讪笑着说:“刘主任,今天只是个意外,我们会注意的……”
刘敏知道杜橙这眼神的意思是让她给晏家的人留点面子,别训斥得太过了。
刘敏的脸色稍有缓和:“孕妇留在医院观察观察,晚上你们再接她走吧。”
“行行行,谢谢刘医生。”杜橙急忙招呼着,回头给晏季匀使个眼色。
听到水菡没事,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晏鸿章更是浑身瘫软地坐在椅子上,先前的那股精神气弱了不少。他受到的惊吓和刺激也大啊,现在还感觉心有余悸……幸好水菡的肚子没事,不然,他还怎么抱曾孙?水菡肚子里的宝宝,不仅是晏家的骨肉,也是沈玉莲的后代啊,如果没了……晏鸿章只怕是老毛病都要气出来。
晏鸿章一双精冷的眸子盯着晏季匀,像是要喷出火来,而晏季匀则是垂头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气氛一时冷到冰点。
杜橙心里暗暗叫苦,这都什么事儿啊,好好的一个婚礼变成这样,就算水菡的肚子没事,可这一天,始终是成为了不可磨灭的憾事。
杜橙机灵,纯天然无害的笑容立刻浮现在脸上,坐过去挽着晏鸿章的胳膊,笑米米地说:“老爷子,您消消气……呵呵,年轻人嘛,有时做事是冲动一点点,不过……没大碍,没大碍……”
只有杜橙这小子才会在晏鸿章脸色这么难看的时候上去挽着他的胳膊,就跟这是自己亲爷爷一样。
晏鸿章也确实难以对杜橙发脾气,这小子每次见到都是嬉皮笑脸。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杜橙,你跟季匀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好兄弟,他的事,你知道的比我多,那你告诉我,刚才是谁来的电话?”晏鸿章嘴上对杜橙说,但他沉凝的眼光是在看晏季匀。
晏鸿章知道,问晏季匀,一定是得不到答案的。
杜橙笑得更无害了,一脸无辜:“老爷子,您也看到啦,刚才我们一路赶来医院,我和季匀都没来得及聊聊,我真的是不知道谁给他打了电话……呵呵,不过,老爷子,现在水菡没事了,季匀人也在这儿,咱就……就暂时不追究了吧,您看季匀的脸色,他一定是知错了,只是不好意思承认而已。”
“他会知错?哼!”晏鸿章重重地冷哼,怒目喷火,要不是现在在医院不宜高声喧哗,他一定会大发雷霆。
杜橙嘴角抽抽,冲着晏季匀挤眉弄眼,示意他说说话,可是,没想到,晏季匀居然会说……
“我有事要办,晚一点再来接水菡。”晏季匀说完时,人已经转身大步离去,只留下身后的人目瞪口呆。
“你给我站住!站住!”晏鸿章怒吼,但是晏季匀走得匆忙而坚决,即使听到爷爷的咆哮声,他也不会停下脚步。
洪战脸都绿了,连忙过来扶着老爷子,杜橙也是使劲拽着晏鸿章的胳膊,生怕这老人要是冲上去和晏季匀闹起来,那可不妙。
“气死我了!这混小子到底搞什么!”晏鸿章气得跳脚,却也只能骂几声。他知道,晏季匀这是在赌气,叛逆的血液在他身体里从未停歇过。
水菡没事了,晏季匀松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可以去机场见沈云姿了。
开着车一路狂奔,晏季匀看看时间,距离沈云姿上一个电话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从医院到机场,晏季匀闯了无数红灯,超速驾驶,可他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他只知道不能让沈云姿跟着晏锥走!
人来人往的机场,想要寻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晏季匀打沈云姿的手机已经关机,慌乱,焦急……晏季匀心急如焚,站在机场大厅中央,看着无数陌生的面孔,他只觉得心跳在不断加速,伴随着一股恐惧……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失去了吗?难道他来晚了?
机场那么大,他该如何寻找?
沈云姿是他的一个梦,是他在澳洲留学时最美好的记忆,他这记忆可以断层,但不可能以永远失去她而告终。
手机响起时,晏季匀看都没看直接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的居然是晏锥的声音……
“哥,我和云姿,有话跟你说。”晏锥听起来很平静。
晏季匀的心猛然收紧,像被蝎子咬了一口,愤怒地对着手机咆哮:“你们在哪里?出来!”
“哥,我们在飞机上,马上就要起飞了。”
晏锥话一落,电话那端忽地传来熟悉的女声:“匀,我和晏锥要走了。”
晏季匀此刻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