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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华用力深吸一口气,借用肺部充满气体给自己多点勇气,她眨眨眼,微启朱唇:“你怎么找到我的?”
冯渊走进一步,细细的打量她,她的手始终捂着肚子,更加坚定他的想法,他平和的说:“我去你平时住的公寓,差点把门都打坏了,隔壁的邻居出来告诉我你已经很多天没住这里。”他看了她的肚子:“邻居说,你没带行李,所以不知道你是不是出去旅游或者是去了哪里?”
他走到她身旁:“我打电话问罗贵,他说曾经送你回去过一趟,地址还记得,我循着地址过来的。”
严华把身子一侧,坐在桌子前方,刚好挡住肚子的视线,她提起眼前的茶壶,没想到手在发抖:“我替你倒杯水喝。”
冯渊把她的水壶接了过来:“我自己来。”
冯渊替她也倒了一杯,自从看到她,不知道怎么的,先前的埋怨和不安,宛如一道乌云,顿时拨云见日,他比她镇定:“你觉得你一个人应付得过来吗?”
“可以。”她喝了一口水,理智分析:“我把老店卖了得了六十,你们的店也有四十,手头上有一百,足够我过一阵子。”
“为什么不跟我拿二十,至少你还能多过一阵子。”
“原本罗贵不愿意告诉我,是在他把钱凑齐后才坦白跟我说,我告诉他,有没有二十无所谓。”她低声:“或许你是在怪我,可是我必须要做我应该做的。”
“我来的路上细细想过,一定是你怀孕了,所以你见到那女人才心软是不是?”
“是。”
冯渊刻意带着嘲讽的口吻:“你不跟我拿二十不是因为我也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吗?”
“不是,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严华激动的扬起头,迎来他热切的目光。
冯渊眉头一皱,扫去先前的阴郁:“你怀孕之后一定很需要钱,还是可以留下面包店,为什么又要把面包店转让?”
“你知道,赖祺不会放过我,只要我拥有面包店,他还是能找到我。”严华双手在桌上握紧,低头凝视许久才轻声解释:“原本我是想找你商量,看这样可行不可行,把树方面包店转让,又或者是另外找一个合适的地点重新开始,可是我想到罗贵和徐龙,要他们跟我离开这座城市是不可能。”她偷瞄了他一眼:“就像你说的,只有我身无分文,没有了面包店,让他找不到我,我才有可能自由,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冯渊恍然大悟,这样的思维模式才是严华的作风。
“你知道没有你的这些日子以来我是怎么过的吗?”冯渊默默的低下头,他前方的头发阴影遮盖住平齐的眉毛和忧郁的神情:“我跟以前一样,跌入了无尽的深远,每天都感觉往下坠,那种不见天日,看不见希望和光芒。”他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沙哑哽咽:“当时能爬出来是因为你的缘故,可是我把你看得太重要,这次再跌进去,我已经没有想过要出来了。”
严华仔细的看他的脸,下巴蒙上一层刚长出来的胡子,她伸手去摸,刺手的感觉立即从指间传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曾经像现在轻抚过,而如今,那样的熟悉感渐渐的回来了。
她的泪水静静的滑过脸颊,凝聚成一滴剔透的水珠在下巴停留片刻:“我没想过你会如此难过。”
冯渊伸出手替她拂去,几乎是从喉头发出一声低吼,近乎沙哑:“为什么不告诉我?”
严华泪水此时簌簌落下,她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尤其是在怀孕之后,她含泪用不清楚的口语:“我以为你跟她在一起。”
他们没想到还能面对面把事情说清楚,复杂的情绪在这间小屋子来来回回,直到心情稍稍平复。
“当时我确实气疯了,只想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天湖农庄的老板以为我们是情侣,安排一间双人房,我一气之下便答应下来,还想着回去罗贵和徐龙问起,我还能在感情上扳回一城。”冯渊眸中一道阴暗神秘的光芒慢慢的被室内的和煦光线包围,他解释:“没想到你会亲自打电话过来,其实我心里挺开心,回去面包店又听说你打算把面包店收起来,原本消失的怒气顿时又冲了来,我以为至始至终,你都是为他人着想。”
严华听见他的坦白,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跟羽晴要好没错,不过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冯渊握住她的手说:“还是羽晴告诉我事情有可能不是我想的那样,我才千方百计亲自找你。”
严华松动的眉头扬起,她想起在医院见到的女生,心里又疑惑起来,她说:“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说,那次我打电话去天湖农庄,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她眼眶浸湿,在朦胧间看他急切的目光:“我的孩子,差点保不住孩子。”
冯渊把她的手握实:“不对,是我们的孩子。”
中午时分,严华的母亲总是提前回来做饭,没想到刚踏进门立即闻到扑鼻香气,她扶着门找严华,严华捧着煮好的汤面从厨房出来,严华的母亲木楞的呆望她,好像不认识自己的女儿。
随后,一个高大的男子在她身后出现,严华的母亲银白的眉毛扬起问:“这是。”
他们相视而笑,严华笑盈盈的介绍:“他是我的朋友,冯渊。”
严华的父亲没多久回来,脸上的讶异不亚于母亲,两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严华的父亲指着冯渊吃惊的问:“这男生哪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