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见他身后没有带人,知道他没有恶意,引了他到了待客的花厅,让人捧了热茶。
大皇子坐在一旁不知想些什么,就在气氛即将尴尬之际,他忽然转头盯着沈卿:“你说若是我做了皇上,能不能杀了姬睿,把他的血全喝了?”
旁的宫女们顿时吓得没敢出声,素秋也紧张起来,倒是沈卿,看着大皇子似乎满是云雾的眼睛,反而看到了一丝超然。
“大皇子若是不爱坐那位子,为何一定要去?”
大皇子无所谓的笑笑:“你该最清楚,命不由己,不是吗?沈大阁主。”
沈卿皱起眉头来,大皇子却是又道:“若是我要起事,现在姬无欢早就死了,可惜啊。”他说完,又起了身出去了,沈卿不知他这具可惜是什么意思,是代表他不愿意要这皇位么?
“王妃,王爷那处,会不会有危险?”素秋很是担心。
沈卿反而浅浅淡淡的,皇上这般睿智的人,不可能没料到这般场景,但他既然没有提前召回四皇子,必定还有自己的盘算:“且等等看吧。”
皇后终于从林公公嘴里撬出了玉玺的位置,悄悄拿了盖了章,便要去宣读,但她还没走出自己的翊坤宫,就听人来报,大皇子不见了。
“不见了?”皇后整个人怔在原地,忽然怒不可遏的看着来回话的人:“你们怎么能让大皇子不见呢,他去哪里了,他出不了宫的,赶紧给我搜!”
宫人不敢多耽搁,连忙带人去搜,但皇后这道假遗诏却迟迟没有去宣读,而是只将所有人困在了宫里,不让人把遗诏的内容传出去。
可是大皇子却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找了整整一宿也没见人,直到第二日中午,传来消息,说四皇子已经带人连夜回来了,如今距离皇城,仅有一州之隔,最早今日半夜便能赶到。
皇后一夜未眠,她想不通自己儿子到底在想什么,他们苦心经营一辈子,为的难道不就是这一刻么?
“娘娘,怎么办?若是再不宣读,等四皇子回来,一切就迟了。”旁人急道。
皇后何尝不急,可是大皇子不在,便是宣读了遗诏又能怎么样,难道还能她来登基么……
“再找找……”
“皇宫里里外外都搜寻过了,没有大皇子的踪影,而且上次也不知道大皇子是怎么溜出宫的。”旁人隐隐有些担心大皇子已经跑出宫外去了。
皇后面色隐隐带着灰色,寻常清明的眼睛好似也充满了迷茫,颓然坐在榻上,眼角的细纹好似又多了几分,短短两日,人竟是已经老了十岁不止。
有王爷领着众皇子公主在宫中一道操持了皇帝的丧事,但皇帝发丧,尚需七日,皇后一直不在,本就也违背了祖制,所以此番不论谁登基,皇后都讨不着好。
临近天黑,皇后才姗姗来迟,跪在大殿的官员们早已经翘首以盼了。
皇后过来,看着大殿跪满了的人,这几****已经下令,只许进不许出,所以来吊唁的人,没有一个不是满面疲惫眼带哀求。
皇后漠然穿过人群,手里抓着一道明黄的圣旨,抬眼看着立在灵柩前的姬无欢,他这般的气度,容貌,跟当年的圣上犹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她相信不止自己看出来了,那些王爷们,老臣们也都看出来了,可皇上偏生还要留着他,给他权势与宽容,反观自己的皇儿,终生躲在黑暗里,见不得人。
她气,可是却更怨自己肚子不争气。
众人看着皇后面色漠然的一步步登上台阶,心也跟着狠狠悬了起来。
外面来了消息,说四皇子已经快到都城了。
皇后亲自打开遗诏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底下的人屏气凝神,姬无欢也隐隐握紧拳头,准备应对外面即将冲进来的禁卫军,可当皇后嘴里的继承人依旧是四皇子时,所有人都怔住了,包括姬无欢,他想不通皇后为何会突然如此。
但皇后下了旨意,一切都好似要尘埃落定了一般,没人知道是为什么。
皇后宣读了遗诏后,秘密处决了不少人,包括林公公和与她密谋篡改圣旨的其他知情人,而后几日,她便一直留在灵柩前,一身素衣,再未说过其他,直到新皇登基。
姬无欢早早带着沈卿回淮南王府去了,因为私底下都知道了,皇后之所以最后还是选择放弃,是因为大皇子突然失踪,而新皇登基第一件事,便是要肃清内宫,他们多留无益。
回到淮南王府,姬无欢立即使人去准备了热水和热汤饭,小心抱着沈卿回了房间。
沈卿羞得满面通红,等到了屋子才娇嗔道:“王爷这般,往后我如何好意思见那些丫环们。”
姬无欢看着她白里透红的小脸,听着她如同带着钩子般的软甜声音,已经清心寡欲了几个月,这会儿那股子邪火又窜了上来,直憋得耳根子通红。
沈卿瞧见他如此,也顿时明白过来,忙端了一旁的茶递给他:“王爷清清火。”
姬无欢瞧见她眼底的戏谑,又好气又好笑,捏捏她粉嫩依旧的小脸,道:“迟些我再使人多给你炖些补身子的,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沈卿闻言,之心终觉得好似蜜罐子打翻了一般,甜滋滋的:“才几日而已,况且也不曾亏待,每日都是好菜好饭供养着,哪里就需要再补了,万一再胖了……”
“胖点好。”姬无欢的眼睛往下,却是盯着她衣襟前微微隆起处,以前不觉得,现在瞧,只觉得好似长大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