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扔掉,再把光头秃尾的烟卷塞进嘴里,又从衣兜里摸出打火机,自己给自己点上,喷着烟雾仰身倚在沙发靠背上。

所有人都没说话。吴兴光耷拉着眼皮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临时助理埋头研究着自己的工作笔记。领队还在为他那句不合适宜的话而暗自懊悔,并且希望能找到一个打破眼前僵局的机会。他把求助的目光转向了守门员教练——守门员教练和言良成搭档了半年多,这个时候应该能说上话。可守门员教练垮着个脸盯着窗户外,压根就不搭理他。球队里突然出现这么大面积的“伤病”,而且有病带伤的队员全部是昨天晚上首发上场的主力,要是没人在中间捣鬼,谁能相信?谁会相信?他蓦然间觉得吴兴光在有些事情上瞒着他,而且这事情还肯定不会小,再联想到即将入主雅枫的程德兴还有他那助手配备齐全的教练团队……他恼恨地扫了吴兴光一眼——咱们走着瞧!

现在言良成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他摊开了自己的工作笔记看了看,再在上面记了几笔,问道:“吴总,这场比赛,俱乐部是个什么打算?”他这样问是有目的的。对于武汉雅枫这种中下游球队来说,和强队硬碰硬显然是一种不理智的愚蠢行为,但是象四川宏盛这种送上门来的落水狗,不欺负也实在说不过去,但是打不打落水狗的决定权在俱乐部。

吴兴光沉默了半天,才说:“集团公司的意思,……是要我们坚决拿下这场比赛。”他抬起头来望着言良成,等着代理主教练的奚落和挖苦。没办法,即便言良成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扛下来,还得陪上小心和好言好语不让言良成当下就撂挑子。哎,谁让他要顺应队员的呼声去邀请程德兴呢?这是他自己给自己招来的罪。

言良成点着头应了一声,又在笔记本上写了句什么,再环视屋子里的人一圈,慢慢地说道:“如今球队的情况大家都看到了,星期天的比赛要赢球,我想这是任谁也不能打包票的事情。我只能说‘尽力’。”

没人反对他的说法。言良成这个代理主教练已经彻底失去了球队的控制,吴兴光也没法马上就让那些队员规矩下来,这种情况下谈论赢得比赛只能是个笑话,现在唯一能的事情就是尽量让这场比赛别输得太难堪。事实上,大家都认为言良成的说法已经为俱乐部保存了很大的体面。

“吴总,这里散会了你去队员那里把各人的请假条都收上来,顺便告诉他们,请假的人就不用参加预备会了,假如他们还是要来开会,你让他们就带上耳朵,不用带嘴。”言良成没去看急忙点头的吴兴光,又转头对守门员教练说,“小李参加比赛没问题吧?”小李就是球队的一号门将,是守门员教练这辈子最得意的弟子。

守门员教练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言良成突然提出这么个问题,不过他马上明白过来,感激地看了言良成一眼,然后说道:“还不能肯定。”言良成这是在保护他的弟子,假如他们师徒俩人也打算离开武汉雅枫,那么不卷进这场风波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吴兴光和领队彼此对望了一眼。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们感到愕然。几个主力预备缺席星期天比赛的事情他们上午就知道了,但是这中间没有提到一号守门员啊,怎么忽然间他也有伤病了?他们也立刻就明白过来言良成这样说是什么意思。该死的,要是大部分主力都缺席比赛,那么输得再难看也不关言良成什么事,这只能说明俱乐部的后勤保障还有管理出了问题。吴兴光几乎想把那个想出这种混帐主意的人掐死——那些笨蛋真是太愚蠢了,他们自以为得意的对付言良成计划,实际上是在把他吴兴光朝火坑里推。

言良成说:“那这一轮比赛小李也不用参加了。他今年一直没歇过,趁这个机会恢复下体能。”守门员教练应承了。

言良成又对临时助理说道:“这里罢了你去通知二队那几个尖子,让他们晚上参加预备会。”他看了看表,又改口说道,“你现在就去,要是有人已经外出了,就打电话让他们赶紧回来。”他嘴角浮现出一抹调侃的笑容,对吴兴光说道,“昨天晚上有好几个队员表现失常,星期天的比赛就不用派他们上场了,让他们和身体不好的队员都呆在基地里看电视转播,顺便也好好地反省下自己。”

吴兴光除了点头说好,他还能说什么哩?他眨巴着眼睛盯着言良成脸上那戏谑的笑容,牙关咬得喀吧喀吧响。他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个言良成竟然还有这样的心计和这样的心思?换上一大把替补和年轻队员,比赛输成什么样都很难和言良成这个代理主教练拉扯上关系;闹事的队员通通不许去现场,外人一看就知道,这是雅枫对他们的处罚,即便俱乐部出面辟谣,也很难解释清楚为什么关在基地里的全是主力。更糟糕的是,这这事肯定会上报纸,那些摇笔杆子的家伙可不会给雅枫留什么颜面。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那几个带头闹事的家伙全部找来,挨着个地啐他们一脸唾沫星子!瞧瞧他们办的这些好事!

散会时言良成喊住了队医。

弄虚作假被人抓了现行的队医搓着手只是笑。从做这事的时候起,他就知道这事是纸里包不住火。不过他倒不心虚,也不害怕言良成和他翻脸。事情明摆着,只要是明眼人就能知道这事的背后操纵者是谁,也能猜到这事多半还有俱乐部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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