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那位同事的要好朋友——他也记不起那位同事的名字了,只记得她姓姜。

一身商场服务员打扮的姜雁高兴地说道:“我都看你好半天了,就是没敢认——你比以前黑了些。”她又上下看了高劲松两眼。“你几时回来的?怎么都不通知我们一声?我姨婆还时常提起你哩……”她忽然就垂下眼帘,话也渐说渐止,没了声气。

高劲松登时笑出声来。每每想到姜丽虹那小姑娘竟然已经是“姨婆”这样高的辈分,他就颇有些忍俊不住。他也没留意姜雁神情脸色上的变化,笑了一会儿说道:“我前一阵就回来了,不过先回家住了半个月。你不是在市区里上班吗?怎么又来了这里?小姜呢,她怎么样了?还在奥运商场上班?”原来的奥运商场不知道搬到什么地方去了,月初他路过省城时去过一回,那里已经改成了一家生意兴旺的茶楼。

“我们也不算是商场的员工,只是公司的专柜,雅枫公司安排我们在哪家商场,我们就在哪家商场。”姜雁给高劲松作着解释,“这里的商场是才十二号才开张试营业的,我们这些老营业员,”说到这里她抿着嘴骄傲地笑了笑,“就被调过来了。当然我自己也想调过来,离住的地方近——几分钟的路,上下班都方便。”她低了头用手里的汤匙拨弄着面汤上浮着的两片菜叶,就说道,“丽虹她……她没在商场做了。她……她也和我在这里上班,不过,她……她家里有点事,请假回家了,得过几天才能回来。”

“哦。”高劲松点点头没言语。他找不出什么话题来和姜雁说,只好借着快餐店服务员上菜上酒的机会说,“再拿个杯子。”又问姜雁,“你喝酒不?”他马上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问题,急忙改口让服务员拿饮料。

“我在上班哩,不能喝酒。不过我那里还有一瓶酒,都放了几个月了,是丽虹买给你的,谁知道你一走就是几个月,连个面都不露。”

“忙啊。”高劲松说道,“这不,过两天就得去武汉,再回来就该下月中旬了。”也许就不回来了。联赛结束后甲a甲b各俱乐部一般都有六到七周的休假,不过也因人而定,象青岛双喜和长沙沁园这样刚刚晋级的球队,也许十一月中下旬就已经集中开始为明年的联赛做准备了。

“那……那瓶酒还得继续给你放着?”姜雁略带揶揄地说道,“那可是丽虹特意给你买的。要不,”她唆着嘴唇想了想,问道,“你明天晚上有空不?我让丽虹也过来……”段连锐的话嘎然而止。她突然察觉自己说走了嘴,羞愧和懊悔登时让她满脸通红。

高劲松顺口说道:“明天怕是不行。我在省城里还有不少事情要办,时间紧任务重,这几天怕是抽不出空来。——你还是继续帮我保管着那瓶酒,待我下趟回来再喝。”他明天要是拜望自己的启蒙教练沈元顺指导,要是时间赶得及,他还准备去段连锐那里坐坐,和段连锐喝几杯;后天要去何英家;省城里他还有两三个熟识的老队友,但是可能都无法挨个走到了,好在他有他们的电话和传呼,实在没时间的话,电话里摆谈几句也是一番情谊。

看见高劲松没留意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姜雁的神色也逐渐缓和过来,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这是她很好奇的事情,同时也是她那年轻得不象话的“姨婆”非常关心的事。当然,和她无话不说的姜丽虹关心的绝不仅仅是高劲松的工作,她几乎关心他的一切,并且想方设法去打听他的一切,但是眼前的这个年轻的高个子男人完全就是一个迷……

“我是……”高劲松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他是做什么工作的?他是踢球的。但是足球仅仅是工作吗?好象又不是,至少对他来说,足球并不仅仅是工作——这是他的魂牵梦萦的事物,是他不能放弃也无法放弃的事物,那个黑白相间的皮球承载着他的理想和梦想,它就是他的全部……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姜雁说,只好笼统地说道:“我是……运动员。”

“运动员?!”姜雁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她和姜丽虹无数次猜测过他的职业,甚至做过不少大胆得近乎荒谬的想象,但是她们从来都没设想过他会是一个运动员。半晌她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问道:“你是打篮球的?”这是她想到的第一个体育项目。在她想来,高劲松身材那么高,体格又那么匀称结实,怎么看都象一个篮球运动员。事实上她最熟悉的体育项目也就是篮球,至少她在读书的时候曾经在乡里的中学校园里那个简陋的篮球场上打过好些回——她和姜丽虹都曾经是她们学校里女子篮球队的队员,在退学之前,她还因为身高的缘故当过一学期的主力,并为此挣得了十几块钱的比赛补助和两块漂亮的毛巾。

“不,不是篮球,是足球。”高劲松有些尴尬地纠正了她的错误看法。

“哦。”姜雁有些失望又有些高兴地支应了一声。她失望是因为她在为高劲松惋惜,要是他专心去打篮球,以他的条件说不定能闹出点名堂;她高兴是在为姜丽虹高兴,这样的话,丽虹就不需要为那些永远不可能发生的莫须有幻想而再去折磨她自己了,而且他的工作还是一项没有什么人关心的事情。足球是没多少人关心的事情,至少在她看来,没有几个人在关心。

她发现自己的思绪有些混乱了,而且她也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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