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普普通通的对抗赛结束了。这是乙级联赛小组赛阶段积分领先的两只球队的第一次交手,过程并不象几个长沙记者意想中的那般激烈。它在沁园的流畅进攻中缓缓拉开了帷幕,却又在新时代抽丝剥茧般的坚韧进攻中悄然收场,上下半场攻守角色的对换,给两家俱乐部带来了难以想象的震动:长沙沁园发现了自己防守体系里的巨大隐患,新时代俱乐部却获得了意外的结果。这蓦然出现的新状况立刻让两家球队的教练组变得忙碌起来,直到吃晚饭时,几个教练都没走出各自的办公室……

引发这场变故的高劲松和魏鸿林也没出现在度假村的餐厅里。

比赛结束之后,他们便匆匆地回了宿舍,收拾停当之后便向俱乐部告了个假,然后在度假村门口的大路上拦下一辆本地的出租车,讲好价钱之后,出租车就载上他们一溜烟地去了成都。

今天晚上七点半,在成都市体育中心有场甲a联赛,四川宏盛主场迎战武汉雅枫。高劲松他们去成都的目的就是去现场观看这场甲a联赛。

二十六岁的魏鸿林就是武汉雅枫的球员,虽然从前年春天开始,他就再没为以前的湖北省足球队以及后来的武汉雅枫俱乐部踢过一场正式比赛,但是在他伤病不起的那两年,一直是省队和雅枫在给他发工资,并且承担了他所有的医疗费——他的右腿胫骨在一场比赛里被对手踢断过,这差一点就葬送了他的一生。这个性格乐观的男人从来没对人提及过那段时间他是怎么样煎熬过来,即使是现在和他同住一个房间的高劲松,也只是在一次无意中听到他打电话时说,“等我回来,咱们就结婚。”高劲松敏感地察觉到魏鸿林和电话那一边的姑娘肯定有着割舍不下的情意,兴许还和魏鸿林那两年的伤病有关联。但是魏鸿林从来不提这事,他也从来没开口询问。这一点也让魏鸿林对他更为尊重。

在出租车里他们还在交流着对刚才比赛的看法。这也是他们俩的共同喜好。训练之余,他们总喜欢在一起讨论球队以前比赛里的得失,或者从俱乐部里找来其他球队的录象带,通过观摩录象来熟悉他们的对手。他们甚至还纸上谈兵一般地设计了一些配合,就象刚才的对抗赛里两人进退攻守之间的默契,其实也就是这种设想的第一次落实——头天晚上他们还在一起探讨过这种情况,假如俩人一同出现在中路的话,他们该如何协调和如何保护。在对抗赛下半时后半段球队进攻进攻的时候,他们的位置实际上已经违背教练组布置的战术范畴,球队不再是“四二二二”双后腰,而是中场菱形站位的“四一二一二”。

“……你这个时候应该带球向后撤,我向前插。之前我还没超越过你的位置,如此一来,他们的防线一定会因为不能马上适应而产生一些混乱,那个时候你能能有更多的选择。”魏鸿林一面说,一面伸手在前排副驾驶座位的靠背上指指画画,蒙着白色椅套的靠背在他手指的指点戳弄下不断地形成一个个的小坑和一条条凹线,很快就又恢复原状,只留先几道隐约的指甲划痕。哎,没有纸笔,魏鸿林只能用这种方法勉强地图示自己的想法。“假如这样的话,你可以把球转给我,也可以把球传给两边的马成和陈明灿,也能自己寻机会射门或者把皮球直接踢进禁区,最不济也可以把皮球递回后卫线。无论怎么样处理,都比你强行突破好。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至少有三名防守队员在你四周,你以为能甩开摆脱他们?”

高劲松点着头承认了他的看法。现在看来,那次突破确实是自己冒失了,他原本护住球后撤一些,那样的话,即使魏鸿林不向前,他也能找到比自己带球突破更佳的办法。

“还有倒数第三次进攻……”魏鸿林想了想,又否认了自己,“不,应该是倒数第二次进攻,你把射门的空挡都拉出来了,为什么还要把球传给张迟?我觉得这纯粹是多此一举!你可别说你踢疵了。”

高劲松苦笑着摇摇头。他还以为没人能看清楚他把皮球做给张迟的事哩,没想到眼尖的魏鸿林还是把这事给揭了出来。他为什么要把这立功露脸的机会让给张迟?他在郑指导心里的形象已经够差了,他可不想再在自己的评语里再添上“太独”这一条。

他把自己的顾虑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魏鸿林,并且透露了前几天郑指导找自己谈话的事。

魏鸿林沉默了。他也不好在背后议论自己的主教练。虽然老头脾气执拗爱护短,耳朵软又听不进去别人的劝告,还有事没事总喜欢板着一张脸吓唬耗子,可再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主教练,何况球队能踏上成都这块土地,老头子费了多少心血呀,哪天晚上主教练房间的灯不是亮到半夜里?他可是六十多岁的老人啊!他的身板再怎么结实,也不可能象年轻人那样折腾呀!

两个人都不吭声了。

直到出租车下了高速公路,进了繁华的市区,看到道路两旁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和街道上交织来往的人流,俩人的情绪才再度活跃起来。高劲松还是第一次来到这座西部的大都市哩,眼前的一切景象都让他感到陌生和新奇。魏鸿林三年前曾随队来这里参加过一次小规模的杯赛,在这里住了半个月,所以他便以一种老江湖的口气告诉高劲松,成都这里最盛产的就是……美女。他甚至还引用了一段顺口溜来证明自己的说法。

“到了北京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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