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中午快吃饭的时候,从昨天夜里开始的一场雨仍旧在洋洋洒洒忽紧忽缓地持续着。雨水驱赶走连绵三四天的高温天气,给人们带来了秋天的清爽,也让原本浑浊的空气里充溢着一股清新的气息。预感到时日不多的秋蝉正抓紧时间一声高一声低地拼命鸣唱着。就在这远远近近的蝉鸣中,几缕金黄色的阳光撕开渐渐稀薄的云层,热烘烘地照耀着这片刚刚被雨水滋润过的土地。

看样子这场雨就要停歇了。这也就预示着球队和长沙沁园的对抗赛也将会按时进行。

去餐厅吃饭前,孙峻山还在和戴振国嘀咕着关于对抗赛的事。他实在是不想看到球队输球,哪怕这仅仅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对抗赛都不行。

戴振国撩起眼皮望了他一眼,也没搭理他,又闷着头在细碎得连衣服都打不湿的小雨里走自己的路。在他的印象里,孙峻山可不是这种婆婆妈妈的性格。平时很稳重的孙总经理整个上午都象只没头苍蝇一般在几个办公室里乱蹿,吓多几个原本无事可做的俱乐部工作人员都寻着理由躲开了。他还不时跑进教练办公室里东拉西扯一番,让戴振国他们想安静地看几盘比赛录象也不行。他不仅不让自己人安生,还没事找事地把度假村的服务员找来训斥了一番,而理由更是牵强得让人哭笑不得——正在打扫房间卫生的服务员为什么不打个招呼就把拖地用的拖把随意放在走廊上?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做很容易造成“交通”事故吗?服务员很不服气地顶撞了他两句,于是事情便一发不可收拾,直到得知消息的度假村经理冒雨跑来陪了不少好话,才算把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孙峻山给劝住。

见戴振国不说话,讨了个没趣的孙峻山便闭上了嘴。可没走几步,他就又不死心地问道:“你说,要是咱们输了,会不会影响咱们眼下的局面?”

一场对抗赛输了有什么打紧?戴振国都不想理他,暗地里加快了脚步。但是他也不好全然不理会,只得归口敷衍道:“影响什么局面?”

“会不会影响咱们连胜的好势头啊。”孙峻山有些不满地看着戴振国。这些人怎么都不关心这场比赛哩。他激动地说道,“要是因为这场无足轻重的对抗赛失利而影响到队员们的心情,要是因为失利而葬送了咱们好不容易才争来的好机会……”

“你一上午就操心这事啊?看把人折腾得鸡飞狗跳的。”孙峻山话还没说完,戴振国就笑了。“这左右不过是场对抗赛,各自试探下对手的虚实而已,顶多顺带着演练下新的阵容,让队员们熟悉下新的战术——谁还会那么较真,把底牌都翻给对手看?。”他还揶揄了因为太过关心而乱了方寸的孙峻山一句,“放心,输掉一场对抗赛不会干扰你的甲b大计。”

“我可不是和你开玩笑。”

见到孙峻山有些动真火,戴振国也不好再和他说笑,于是正容说道:“沁园的实力的确比我们以前碰上的那些对手都要强,但是还没强到我们铁定会输的地步。”他在心里权衡了一下,看是不是需要把上午教练们从沁园的比赛录象里仔细参详分析出来的弱点都告诉总经理。他挑拣着那些大家都已经熟悉的内容说道,“沁园的特点是快、灵活、突破犀利、攻击点多,但是他们的‘四三一二’阵型需要他们的十七号队员在攻防之间接应调度,看死他,就等于掐住了沁园的七寸——我们完全可以用双后腰战术限制他的活动空间,再伺机反击,那时输赢就很难说了。”

“真的?就这样简单?”孙峻山不相信。昨天晚上戴振国还把沁园夸到了天上,这才过了几个小时啊,沁园就成落地的凤凰了?

“嗯。”戴振国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沁园的十七号以前是踢野球的,你知道吧?这就是弱点,最大的弱点。”他一抬眼便看见沁园的几个教练陪着几个记者从另外一条道路上踅过来,便赶紧煞住话,大声地和那群人打着招呼。

有这么多外人在,孙峻山也不好找助理教练详细盘问。他只得一面和那些人客套,一面搜肠刮肚地在寻思,这踢野球的球员和沁园的弱点之间到底有个什么样的关联。

午后不久天气就彻底放晴了。炎炎烈日一如既往地盘踞着天空,尽情地向大地喷洒它的光和热。吵闹了一个上午的秋蝉们似乎也唱累了,安静地趴伏在某个角落里歇息。在把整个度假村连通到一起的水泥路面上,偶尔还能一块不起眼的湿渍,那大概是连续十多个小时的降雨留下的唯一痕迹了。

在属于沁园的那块草皮边,郑昌盛挨个叮嘱他的队员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千万别受伤。对于这场对抗赛,郑昌盛既没开赛前准备会,也没在刚才热身时给上场的队员布置什么针对性的战术,只是让他们多跑动,多拼抢。他甚至都没要求他们给对手施加点压力制造点麻烦。这使得非常看重比赛的孙峻山多少有些不痛快。

孙峻山耷拉着眼眉坐在自己球队一边的长条凳上,神色木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直到电视台的摄影师把镜头转过来,他才在脸上挤出了一抹笑容,朝几个已经熟识的记者点点头。

新时代的队员们显然不象他们的总经理那样紧张。这不过是场热身赛而已,它既不会关碍到球队的前途,也不干系到球员们的切身利益,它甚至连个出场费都没有,谁还会把这样的比赛真当一回事呢?所以一些人连护腿板都没戴便往场上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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