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端此次乃是秘密出宫,除了身边亲信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为避人耳目,坐的是马车。
他端正坐在马车内,脊背挺直如松,荀端爱独处,郭总管便跟侍卫坐在外头一同赶车。
“咦,这马车的速度怎么这般慢。”
“是够慢的,比咱们早出发了好一会,还让我们赶上来了。”
“好像是车里坐着的身子不好。”
“怪不得,这段路离官道远,有些颠簸。”
“不过这速度也忒慢了点,此处道路狭窄,咱们还能就这么一直慢腾腾的跟着?万一误了……”
“这……”两人都有些犯了难,也拿不定主意。
“少爷?”
“嗯。”荀端应了一声。
“前边马车走的慢,您看是否要知会一声,让他们让个路,咱们先过去?”
荀端神色微动,头转了一下,眼睛透过竹帘的空隙看向车窗外,角度不对,除了道路两旁青翠的树木和侍卫什么都看不见,他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郭总管等了半天,荀端还是没发话,他也不敢擅自做主,于是再次忐忑开口问道。
“少爷?”
“不必,跟在后面就行。”
“是。”
“小姐,咱们后头还有辆马车呢,噫,还有骑了马的侍卫,看着凶巴巴的。”
茯苓是个活泼的,加上年纪也不大,偷偷掀了帘子前后左右的瞧,元清溪不是那般严苛的主子,这样无伤大雅的事,也便随她去了。
元清溪这具身子惯来娇贵,吃不得苦,颠簸厉害了那张小脸儿又会煞白煞白的,因此这样的路段,赶车的仆役也是仔细着不敢怠慢。
这条狭窄的路还有段路程,元清溪想了想,便嘱咐外边的仆从靠路边停一下,让后边的先过,这路虽窄,不过她们的马车小巧,稍微靠边让一让,还是能过去的。
茯苓也把帘子放下,确保帘子将马车内的光景挡了严实,她家小姐可是大家闺秀,矜贵着呢,怎么能让那些莽夫白瞧了去。
“少爷,前边似乎停下来靠到路边了,似乎是让咱们先过。”
荀端嗯了一声,又略一思忖,“等下去你去向人家道个谢。”
郭总管低声应下了。
荀端的车架与元清溪他们擦肩而过,
正巧来了阵风,将马车的帘子掀起了一角,一瞬间露出了里面女子精致的下巴和略有些苍白的侧脸,她微垂着头,动了动极淡的唇,似乎说了什么,帘子又恢复了平静,马车内的一切都被隔断,什么都看不见了,这让荀端皱了皱眉,很快又恢复冷淡的表情。
马车在稍前些位置停下,郭总管亲自过去,言辞恳切的向坐在车内的元清溪道谢。
元清溪带来的仆从虽未动,暗中却戒备了起来,这些仆从都是元清溪的父亲安国公元成儒放在她身边儿的,都是些练家子,个个五大三粗,穿着粗布短衣也掩盖不住身上的结实的肌肉,郭总管却不在意,神色如常的同元清溪说话。
“您客气了。”女子出口若珠落玉盘,清脆如许,“贵公子的谢意小女子便受了,本不过小事一桩,劳烦您特意过来。”
“不劳烦不劳烦。”
郭总管行了一礼,口称不敢,心里忍不住想,别的不说,这声音当真如林中山泉般清澈,让人心旷神怡。车内女子隔了帘子同他说话,并不露面,听其言辞,想来家教不差,先前他就猜测这位八成是京里哪位贵人府上的,这下子心里更是确定了,却也并未再多寒暄,毕竟前边还有个更要紧的,于是见了个礼就告辞了。
“公子,奴才回来了。”郭总管爬上马车,对里边儿的人恭敬道。
荀端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再没有说话。
马车又动了起来,这次没有了阻碍,一路上快了许多,不多时便到了官道。
马车刚驶上官道,郭总管听到里头的人一声吩咐,“那是哪家的。”
郭总管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荀端问的是谁,这可把他难住了,他犹豫了一下,“听那位小姐的口音是京城本地人,下山的路有两条,一条是官道,另一条通往郊外,郊外有几家贵人的庄子,都数的过来,不若奴才派人先守在城门口,看那位小姐等会是否会过来,想来很快便会有结果。”
荀端垂了眼,投下一片浓密纤长的眼睫,手指轻轻在马车内敲了敲,沉声说了句,“可。”
郭总管欢喜的答应,又招手叫了身旁的一个侍卫过来,仔细吩咐了几句,这才笑意盎然的让人去做事。
他家陛下从来没主动过问过一个女子,今天却是破例了,不管是陛下是心血来潮问了他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都得把事儿办利索了,说不准有门儿呢。
要是成了,太后也能放下一桩心事,他也不用成天儿被夹在两头左右为难了。
另一头,元清溪带着仆从丫鬟转到了另一条岔路口,去了自家的庄子,这庄子还是原身的母亲安国公府夫人林氏的嫁妆,安国公府里的平日里吃的蔬菜瓜果也是庄子里出的。
元溪此次穿的世界是个典型的逆袭流剧情,一如既往,她是个炮灰,虽然这个炮灰是个药罐子,但好歹是正儿八经的安国公府的嫡小姐。不过可惜了,世界女主是她的庶妹元清浅,而原剧情里,原身的好妹妹就是踩着嫡亲姐姐上位的,这可就尴尬了。
女主元清浅,是个重生的,元清浅上辈子被个男人蒙了眼,要死要活的要嫁给他,那男人名叫杨进梁,家世尚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