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这话,拎着包包自顾自地走了。门外的灯光修饰着她的影子,原本就纤细娇小的身躯此刻更显得瘦若柳枝。

金城从来没这样好好看过她。他知道她是漂亮的,娇柔的,聪明又爱故作坚强。明明有时候他回家拿衣服,会听见她一个人在浴室里抽泣伤心的哭声。有一天,他九点回家,坐在卧室的贵妃椅上,听她哭了大半夜,在浴室里几乎是哭了三个小时。

像魔怔了一样,他就坐在那里听,心情不知是怎样的。但他没有心软,没有进去安慰她,甚至是听她收了声准备出来,他逃跑似地冲下楼不让她知道他回来。深夜里开着他的迈巴赫,再次奔赴俗世的纸醉金迷灯红酒绿。

只是偶尔身边躺着别的女人时,他睡不着觉,脑海里一下下回荡着她的哭声。初期他根本不明白她到底在哭什么,明明她已经是别人眼中的锦鲤赢家。难道是哭婚姻不幸?不会的,她选择这场婚姻就是默认了今后与钱为伍的道路。

这世上没有钱情两得的好事。他不会给她,他也给不起她。她深爱过罗维郭鑫年,他爱过那蓝,虽然都没有什么好结果,然后他们俩被命运打包捆绑在一起,但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跟她抱团取暖的。

金城就这样站在发呆发了十几分钟,然后鬼使神差地坐下听她的话改起了那份他之前丝毫没上心的策划书。

第二天的会议不似往常,并不顺利,甚至是暗中刀光剑影地过招。

温迪发现,爸爸和老董说的话她无法揣测其中的意思。

她想打断这两个中年老大叔不知道到底在说什么的争吵,好像是跟金城有关。爸爸当着全董事的面拎出金家股份要分给他,份额大到令人咋舌,董事们在下面都颇有微词。

老董自然是拒绝,爸爸又突然话锋一转把话题引到了金城的身上。她不知道竟然会有人这么不顾儿子的面子,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训得一无是处,话语比往常更难听。其余董事都是吃瓜的神情,唯有老董面色难堪。

金城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死样子坐在她旁边。她听得脑袋都大了。

如果是工作方面的事还好,可偏偏这场会议跑偏成了家事的纠葛。她只想好好处理好后续工作交接,不再过问这些事。

“温迪,你怎么看的?”爸爸突然叫她,温迪神思一转,竟然头一次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关于金城的工作方面,我想我不太好插嘴。毕竟,我和他负责的工作都不一样,我也从来没插手过他……”眼看着公公的眼神越来越冷,温迪选择箴口不言。

“哟,金太太这话就不对了。众所周知,金少爷的工作策划你常常帮忙检查提建议,几乎是您一手包办,怎么到了现在他负责的事情出了纰漏,您就觉得跟自己不相干了呢?”有董事阴阳怪气地说了这番话。

温迪正想着如何应对,一直不开腔的金城在她说话之前翘着二郎腿对那董事竖起了食指,凶神恶煞的纨绔子弟模样,这样一瞪眼突然有了香港大佬穿貂骂人的气势。

“我警告你啊,有事说事,把脏水泼我老婆身上你有病吗?!”

温迪有些错愕地望他,这么多年,碰到各种各样的难事哪次不是自己挡在前面,他看戏一样地旁观。这么护她,还是头一回。

可能是她终于主动解了这假婚姻的枷锁,他作为报答帮她解最后一次围吧。

董事被他一吼,蔫蔫地想还嘴,殊不知老金老董投来的视线像刀子一样割人。哦,懂了,人家的儿子只能自己教训,外人不能插嘴的。是自己失态。

会议的最后温迪还是没把要离职的事情跟所有人交待。金城做的工作出了纰漏,现在所有人把他们两个再次捆绑在一起,甚至怀疑她手脚不干净。她提出离职离婚,毫无疑问不合时宜。

那么就再等等吧,三年都过来了,还差这么几个月吗。

办公室。

“刚才……谢谢你帮我解围,没让我太难堪。”温迪淡淡地对他道谢。

金少爷交叠搭在办公桌上的双腿被她吓地一抖。对他说谢谢,神奇。

“你可别,我不习惯。我是看在你好心好意要放我一马的份上才护你的。”

“我知道。”温迪点点头。转而一想,“你不会……怪我吧?”

“怪你什么?”他抽出一根烟,点了火正要吞云吐雾,转眼一看她白净的小脸上眉眼恬静,突然不想让尼古丁的臭气熏了她。

“怪我管太多。我刚才本来想撇清关系来着,可是,好像你的很多事情除了私生活,都是我在办。”

金城灭了烟,“很好啊,我省事。”

他跟郭鑫年那种整天上进心爆棚的创业青年不一样,他吊儿郎当,颓废度日。渣也渣地清醒明白,玩也玩地没有心愧。

“以前我这样管郭鑫年帮他出主意的时候,他说,你不是韦后,我也不是刘邦,这些事情你不要再管。还说怕我吃了他,呵呵。”她自嘲地笑笑。

那时候她一心一意为郭鑫年,他却总以为她是为自己打算野心勃勃,渐渐地,工作上的观念差距让他们渐行渐远。

金城听了,笑了几声,“他当然不是刘邦了,我才是刘邦,地痞无赖一个,这不都靠着你这个韦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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