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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国公浑身都是战场落下的毛病也不是个秘密,顾慎愿在边关,家中若是有什么事瞒着他也是正常的,所以赵河也只是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有太过激动。
“想什么呢,快洗漱收拾一番,随我进宫受封!”
顾瑾岔开话题,赵河还是不信,可现在进宫复命更紧要,也只能压下疑问。
迅速收拾妥当,赵河和顾瑾策马进宫,入议政殿前,御林军缴了他腰上的刀。
面见圣上,不得带兵器。
顾瑾先一步进去,待宫人高声传召,赵河才大刀阔斧的走进来,跪下,铮铮铁骨似要将殿中的地砖磕碎。
“末将赵河,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洪亮如钟,震得朝中几个老古板胡子颤了颤,顾瑾站在旁边看着,心情前所未有的畅快。
赵河将这些年戍守边关的艰苦一笔带过,着重说了这次大仗的成果,这些使臣不仅愿意奉上两座城池作为停战条件,每年还愿意上贡数千牛羊和动物毛皮以显臣服的决心。
数千牛羊是不小的一笔收入,众人对此都十分满意,顾瑾也为兄长的威名高兴着,却听见凤漓觞高声道:“爱卿功勋过人,劳苦功高,一路风尘仆仆辛苦了,如今顾将军尚在镇压叛乱未归,待他归京以后,再lùn_gōng行赏你看如何?”
“自当如此!”
赵河十分赞同,想了想又道:“末将是护送使臣团进京的,按理当扎守在驿站,可心中很是惦念家人,末将斗胆请陛下允末将回国公府住一日!”
赵河说完跪下请求,满朝文武顿时哑口无言,整个朝堂安静得落地有声。
周围安静得可怕,空气一点点变得稀薄,顾瑾低着头,看见光亮的地砖上倒映出自己失魂落魄的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漓觞清浅的说了两个字:“准奏!”
准赵河回国公府去住,却并未告诉他国公府已不复存在。
得了恩准,赵河欢欣鼓舞,待下了朝,兴致勃勃的与顾瑾一起出宫,嚷嚷着要回驿站带上好酒回国公府给国公大人一个惊喜。
顾瑾说不出来话,半路将他拉到城中酒楼点了一大桌好酒好菜,赵河一直说浪费,见顾瑾把钱也付了,只能肉疼的把酒菜都吃进肚子里。
吃到后面,打了饱嗝,好几壶酒下肚,他却还一点都没醉。
军中的人酒量都大得很,哪怕是几坛烧刀子酒下肚,恐怕都还能翻身上马杀敌。
知道灌不醉这人,顾瑾也没法子,只能坦白:“国公府没了。”
“没了就没了!老爷见到这酒一定会乐好几天,夫人铁定不许老爷喝,等将军回来,你们爷仨凑在一起大醉一回,将军一定开心死了!”
赵河嚼着猪蹄乐呵呵的说,完全没想到顾瑾那句话背后的意思。
顾瑾用筷子拍掉他手上的猪蹄,又敲了下他的额头:“我说国公府没了,被一把火烧了,什么都没了!人也没了!”
赵河两颊塞得鼓鼓的,整个人僵住,表情呆滞,没回过神来。
顾瑾喉咙哽得厉害,却还是坚持着一字一句道:“国公府满门,如今只剩我一个!”
赵河跌坐在地上,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傻傻的看着顾瑾,无意识的呢喃:“二……二少爷,别开玩笑了,你给将军写的信上还好好地,怎么可能……”
“信是假的!我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