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们一路逃亡,并未带上足够的口粮,如今饿着肚子如何赶路?”曹操拾起一根荒草含在嘴里说道。
“只能折返吕家庄,庄中还有几只待宰的乳猪,加上伯奢沽回来的酒,恁和俺还有陈公台三人,吃饱喝足了,再美美的睡上一觉,如何?”
“我觉得可以。可是明早起来咱们该去哪儿呢?不如去找令尊,借些盘缠招兵买马?”云鸢思索片刻答道。
“哼,小丫头知道的不少嘛。不错,俺正有此意。”
“哼,俺看呐,云鸢这妮儿倒是了解你那阴险狡诈的心思,那就让她陪着恁罢”陈宫起身拍拍裤子,毫不客气的道。
“俺陈宫悔不当初啊,竟然莫名其妙的就跟着恁亡命天涯了。接下来的路,俺陈宫就不再奉陪了。”说完陈宫跨上快马离去了。
二人望着陈宫远去的背影,相视无语。两个亡命天涯之人,并肩坐在这荒草丛中,蓬头垢面,饥饿难耐。曹操冷哼一声道。
“可笑,可笑啊!”
这二人,一个是刺杀董卓失败,亡命天涯,时刻面临着官兵的大肆搜捕。一个是一家老少被杀,无依无靠的吕家仆人,现下若不是跟着曹操,却也是“天涯何处是吾乡”的境遇。同是天涯沦落人,蓦然间,云鸢心里也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之情。
云鸢抬手,轻轻的在曹操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算是一种无言的慰藉罢。她不会想到,前世的他恨透了曹操,穿越后的自己初见曹操,仅过半日,也刚刚逃过他的屠刀,可现在竟然也对他惺惺相惜起来。
两人并肩躺下,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眼见原本晴朗的天空渐渐暗了下来,怕是一场大雨将至,二人便匆匆上马离去。
是夜,二人围坐在吕伯奢的屋中,身旁的炭盆里燃烧着火红的木炭,眼前的火盆上,用几根木头架起了一口大铁锅。滚滚的热汤冒着呼呼的热气,汤里漂浮着几块半熟的猪肉。点点火星不时从火盆中弹出,一闪即灭。
曹操拔出长剑,时不时的轻微晃动一下汤里的肉,好让肉熟的快一些。饿了一天的他们闻着肉香,不禁流起了口水,空荡荡的肚子,咕咕的叫的更欢了。
“想不到俺曹操亡命天涯,竟然在伯父家遇到了恁这般懂俺的丫头。孟德敬恁一杯。”
说罢,他为云鸢和自己斟满了酒。两人举起酒樽,另一只手以衣袖遮住酒樽,一饮而尽。
“云鸢,俺考考恁,依恁之见,当今天下大势如何?”曹操看着云鸢问道。
“小女子不才,没有什么高见,既然主公相问,我便试着道来。”云鸢说完,停顿片刻,稍加思索又道。
“此前大汉王朝内部宦官当道,以张让、赵忠为首的十常侍专恣蠹政,外部又有巨鹿张角,张宝,张梁自号将军,大肆举义,号称三十万。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今又来了那西凉董卓,真可谓朝政日下,内忧外患。
此前,朝中文武百官、天下各路诸侯于董卓敢怒而不敢言,旬月之前,主公智勇双全,孤身深入相国府,欲以七星宝刀刺杀国贼未成,一路逃亡至此。依小女子之愚见,如今主公虽败,却已为天下诸侯起了表率作用,想那天下诸侯,必会紧随主公之后,以讨伐董卓为第一要务。小女子之见,便是这些。”云鸢又饮尽一杯,缓缓道。
“欲成帝王霸业者,必先诛杀董贼而后议之”云鸢再次补充道。
哈哈哈...曹操又是一阵长笑,却不评论,突然话锋一转道“肉熟了,来云鸢丫头,吃肉,哈哈”
此时,嘴上未做评论的曹操,心下一惊,暗道:此女子的见识不简单呐。看来陈公台说的不无道理,此女子倒真可为俺曹孟德所用。于是,他暂时打消了此前的顾虑。安心吃起肉来。
“云鸢丫头,快起床,俺们一起去陈留找俺爹要些钱财举兵讨贼去。”
此时清晨正在熟睡的云鸢听得曹操的叫唤声,匆忙起身,简单洗漱过后变出了屋门。牵过马厩中的一匹快马对曹操道。
“主公,走吧。”
二人跨上快马,踏着一路飞尘,向着东南方向的陈留去了。
陈留县中的曹府,占地约50亩,高高的府门两侧一雌一雄的两只石狮子显得无比威严、气派,府门上的牌匾,用正楷写着“曹府”二字。踏进门来则是一块大理石筑成的屏风。
屏风后面是曹府的前院,种满了各种花草树木,几只小鸟正隐匿在绿叶之间放声高歌,正对屏风的位置,也是前院正中间的位置是一个大大的荷花池,池上一座小石拱桥链接池塘的两端。池的左侧则是一处假山。
穿过前院,跨过一道门廊,便来到整个曹府正中间的位置,只见天井正中处是一个小花圃,左右两侧则是仆人居住的东、西厢房,正对着门廊的则是主人居住的卧室和书房。在东、西厢房和主人房的连接处,各有一个圆形的小门通往曹府的后花园。而此时,曹嵩正独自坐在后花园的石桌前细细品着香茶。
门口的两名仆人见到迎面走来的曹操,忙迎接道。
“哟,曹大人回来了?”
“嗯,俺爹可在府上?”
“在后花园品茶呢”
“知道了”曹操回答道,说完又转身对云鸢道。
“云丫头,俺去找俺爹商谈起兵之事,恁且先在府上走走。不用太过拘礼,既然跟了俺,便当这是恁自己家一样。”
云鸢微微点了点头,便跟着几名仆人走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