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北星离开以后,梨儿还是站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
“怎么了,梨儿?”玄青转头看向她。
“玄青大哥,你、当真没事?”
“若不当真,你觉得、我能有什么事?”玄青笑道,语气中却有苦涩。
“我、我只是觉得你这个反应太不正常了!若是我的话,遇上这么大的事,一定会大哭大闹一番,然后将说闲话的人通通揍一顿!”
玄青听着这般孩子气的话,忍不住笑了:“你都说了,那是你。我没有办法这么做……更何况,将那些人都教训一遍又有什么用呢?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他们也不过是受人蛊惑罢了。”
“这可怎么办呢......”梨儿一边叹气,一边在台阶上坐下。
“北长老不是说了么,静观其变~”
“我不是说这个......”
梨儿欲言又止,玄青略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玄青大哥,你杀......这个事情,舞姐姐已经知道了,是吗?”
“嗯......” 玄青愣了一愣,整个人突然沉闷了下来。他走到梨儿身旁,也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你一定是没有与她解释,舞姐姐才会气得离开了玄云谷,是不是?”
“嗯......”
“你为什么不跟她解释清楚?”梨儿都替他感到着急。
“小舞、和别人不一样......若是玄云谷其他人,我尚且可以解释。这本就是一个顾全大局的决定,我并没有愧对玄云谷上上下下几千名弟子。但是小舞……那毕竟是她的爹爹,我要如何解释……”
梨儿没有说话。她总算明白玄青内心的痛苦了。他痛苦的并不是旁人如何误会他,而是他再也无法像往日一般面对月舞了。
“可是,玄青大哥,你也是不得已的。你不试着解释,怎么知道舞姐姐一定不会原谅你呢?“
玄青苦笑着摇头:“梨儿,我若是杀了你的爹爹,你会因为我的不得已,而原谅我吗?”
梨儿一怔:“我吗?我从小没有爹娘。若是有,一定会十分珍重。若是你杀了他们,不管什么原因,恐怕都很难原谅......”
玄青没有说话。
是了,毕竟是自己的亲人,谁不珍重呢?谁又能真正原谅呢?
梨儿见玄青的神情愈发难过了,连忙安慰:“玄青大哥,这也只是我的想法而已。舞姐姐她向来比我识大体的多,她说不定会理解你的!”
“是吗......”
梨儿用力点头:“玄青大哥,你放心!等我下次见到舞姐姐,一定替你跟她好好解释解释!”
玄青苦笑。
他突然意识到,其实现在,自己连当面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
小舞不会愿意再回来,不会愿意再见他,也不会愿意再听他说任何话了......
月幽门,紫藤架下。
月舞独自坐着,凝望着不高不低的日头。
她自制的药香在一旁燃着,轻烟袅袅升起,在空气中打转,徐徐散开。
“你这般盯着日光看,当心伤了眼睛!”佐峰不知从何处走来,站在月舞的身后。
“佐伯伯,你怎么来了!”月舞连忙站起来。
“我刚好路过,见你一个人在这发愣,就过来看看。方才在想什么呢?”
“倒没有想什么。只不过看这日光的光晕很是炫目多彩,一时有些痴了......”月舞一边说着,一边为佐峰沏了一杯茶。
“哦?是吗?”佐峰抿了抿茶,倒也没有计较月舞回话的敷衍和隐瞒。
月舞想起佐峰往日待她的种种,倒觉得自己未以真心相待,有些愧疚。她不禁低下了头。
“怎么了,舞儿?”
“没、没事。”
“可是想家了?”
月舞突然愣住。
家?
爹爹和娘亲都不在了,玄云谷还算是她的家吗?
月舞摇了摇头。
她并不想家。她想念的,是曾经在家里的那些人。
佐峰见她摇头,不禁感到欣慰,嘴上却不忘关心:“舞儿,你在这里,可还住的惯?”
月舞笑道:“佐伯伯和仟益都这么周到,想住不惯都难!”
佐峰听了,哈哈大笑:“你这丫头!就属你最会说话!”
“佐伯伯说笑了!舞儿都在月幽门住了这么些时日了,就是因为不会说话,才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好好跟您道个谢呢!”
“真道谢就太见外了!都是自家人,无需客套!”
月舞笑着点头。
“对了,仟益那小子,没有欺负你吧?”
“没有~仟益对我很是照顾......”月舞想起那日仟益看她的眼神,突然有些不自在。
“那就好!仟益这孩子啊,什么都好,就是不爱说话。老是把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殊不知,他若不说,旁人又如何能够知道他的想法呢?”佐峰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月舞。
月舞明白佐峰是指仟益对她的心意,却只是模糊地顺着他的话说道:“仟益向来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他若是不肯说,想必是还没有想好吧……”
“也许吧!仟益啊,从小被我严格要求惯了。一直以来,又都是独来独往。与人相处方面,难免有些不周到的地方。你莫要见怪~”
“佐伯伯,您就放心吧!仟益又不是小孩子了,自然知道如何与人相处的。你看我跟他就相处得挺好呀!前两日他还和我说起伯母呢!”
佐峰一怔:“他连这、都跟你说了?”
“嗯......”月舞突然间觉得,她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