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居其首?我们玄云谷几千年来作为正道之首,其中所承担的责任,和所需要的魄力,又岂是一个徒有野心,却不顾大局的门派所能做到的?!正道之首的位置,也不是谁想坐,就能坐得了的!”
玄青的神情异常冷峻。盛怒之下,是内心的镇定和坚决。
此时严岩也在旁边。他深切地感觉到,玄青与他们初识之时,已经大不相同了。即便玄青平时还是像往日一般关心照顾他们,但是严岩知道,他再也不是原来的玄青了。
玄青的冷静、沉着,是玄云谷之幸,却是他自己的大不幸。
严岩清楚地知道,玄青自从担任掌门之后,笑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即便他本就是一个不爱笑的人,但往常好歹也会抿起嘴角,露出几分欣然的笑意。而现在,却整日里都是眉头紧皱。严岩也很为玄青担忧,但是却无法替他分担什么。只能在日常的事务中,多用些心,多卖点力,希望玄云谷的一切能够顺利。
玄青何等细心之人,自然心中也都了然。有了这些朋友的支持,他觉得自己不再是孤军奋战。即使前路漫漫,也得从每一步中去努力。玄青早已做好了这样的思想准备。
忙完了这些事情,玄青才往无名洞去查看封印。相比平日,大约晚了一个时辰。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路过竹林时,突然看到一个身影闪过,玄青目光凌厉:“什么人?!”
定睛一看,觉得这个人身形有些熟悉:“决明?”
“掌、掌门……”
“这么晚了,你在这做什么?”
“我、我在这练剑呢!近来晚上不易入睡,因此常常到万竹林练剑……”
“原来如此。莫要练到太晚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是~”
玄青点点头,缓步离开。
余光扫了一眼落在地上的竹叶,都是完整的一片片,没有丝毫被剑斩断的痕迹。他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晚风呜咽。玄青独自立于屋檐之上。
他还是习惯一个人默默地望着那个屋子。
纵然屋中漆黑。
纵然他想念的那个身影不在。
但玄青,还是习惯这般望着。好像只有那个方向,才能让他的心感到片刻安宁。
待到夜深了,玄青回到屋中,却依旧没有睡意。
案上的小兔子已然睡了。
自从月舞离开后,玄青就将小兔子抱到了自己屋里。他偶尔也会像月舞一般,轻声地和它说话。玄青终于知道,月舞为何这么喜欢抱着它了。它的安详,它的乖巧,总是让人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可以被接受,被理解的。他也喜欢上了这种被接受,被理解的感觉。
玄青站在案前,突然想起月舞抱着小兔子的模样,不禁微微笑了。他提起画笔,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和点缀,将脑海中的形象临摹到了纸上。
不错,这就是小舞!
她的眉眼,她的唇角,她的秀发,她的轻裳……一切都是熟悉的模样。
玄青对着画像凝视许久,眼中的温柔足以让星辰隐没。
他伸手轻轻拂过这张心中想了千遍万遍的容颜,然后将画仔细地收起。
玄青合眼躺下。他梦到了月舞,梦到他们面对面坐着,一起对着小兔子说话。小兔子没有反应,而他们,却将彼此的话都记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