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应该是月舞过得最充实的一段时间了。
白日里,月一坐就是一整天,要么就抱着厚厚的一叠书在房间里、石桌旁仔细阅读。偶尔心中烦躁,还会独自一人跑到玄云谷外面的山道上,大喊大叫几声,然后漫步回来。
到了夜间,月舞就抱一本书坐在玄青的门外。好像是她陪着玄青,又像是玄青陪着她。
而玄青,仍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却会默默地坐到门后,偷听她偶尔的自言自语。
他会不自觉地抿起嘴角微笑,会不自觉地眼眶湿润,会不自觉地想要一直就这么坐下去。
这样多好……
他真的什么都不奢求。
只要她笑着,那便很好……
自从担任掌门之后,玄青也和慕无涯之前一样,每日都会去无名洞查看封印的情况。
这一日,玄青发现封印又有了明显的躁动。他毫不犹豫地催动修为来加强封印。这次的妖气好像特别猛烈,恶兽般朝他扑来。他心中估摸着时机,然后猛地收手。却不料还是被妖气占了一些便宜。
新的妖气入体,倏然在周身流转。玄青连忙回到屋中,打坐调息。他突然感到体内的气息有些不听使唤,渐渐积压,倏然喷薄而出。
玄青突然发狂,将屋内的东西尽数砸烂。
月舞再也控制不住,冲入房中。抱着玄青哭喊:“玄青哥哥,别砸了!你快醒醒!”
玄青充耳不闻,继续大吼大叫。
两位长老闻声赶到,一掌拍在玄青身上。玄青昏睡了过去。
“玄青哥哥!”月舞心中紧张,询问地看向两位长老。
“只是昏过去了而已。”天北星道,随后拍了拍月舞:“舞儿,让他睡会儿吧。”
月舞帮玄青把被子盖好,又对着他凝视半晌,然后轻轻把门关上。
但是心中的情绪已经汹涌澎湃。她再也克制不住。
门刚掩上,月舞就猛然转身,一路边哭边飞奔出去。
山道上,狂风迎面,如针刺,如刀割。
月舞放肆大声地哭喊,想把心中郁结的担忧、难过、无助统统赶出去。但却担忧更甚,难过更甚,无助更甚。
她在藏书屋找了这么多天,却没有任何线索。而玄青的情况却越来越差。她心急,却没有任何办法。她开始怪自己,怪自己没用,怪自己无知,怪自己只能看着玄青痛苦,却什么都做不了。
狂风随着她一起呜咽,月舞哭了好久好久,才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哭完了?”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月舞一惊,猛然回头:“川夜?!你怎么在这里?”
“找你啊!我说,你哭这么久,不累啊?”秦川夜诡异地一笑,在她身旁坐下。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月舞十分尴尬,自己刚才好像哭的很夸张,该不会都被看到了吧?!
“你来之前就在这啦~”秦川夜看着月舞奇怪的神情,笑意更深了。
“那你干嘛不早点出来?!”月舞质问。
“我出来了你还好意思哭吗?”秦川夜反问。
月舞摇头。
“该哭还是要哭。憋着不好!”秦川夜挠挠她的头。
月舞被他这么一说,又想起玄青的事情,不免低落。突然,脑中一道闪光,川夜他们家不是世代行医吗?!
她连忙问:“川夜,你可知道反噬?”
秦川夜的神情有些复杂。他以为月舞的下一个问题,会是问他来找她做什么,如何来的,可采了什么药。却不曾想她竟问了这么一句……
月舞看他神情莫名,才反应过来。是了,川夜只是一个凡人,又怎么会知道反噬呢......月舞刚刚燃起的希望倏然就灭了。
“我倒是听过......”
“真的?!”月舞的眼睛突然亮了。
“嗯,在我曾曾曾祖父的行医记录中曾经有提到过反噬。”
“那你曾曾曾祖父可有说要怎么办?”月舞问道,竟顾不上计较这个老神医和秦川夜究竟隔了多少辈份。
“这个......”
“哎呀,川夜!你快点说!我都急死了!”月舞催促。
“那你先告诉我,是谁受伤了?可是玄青?”秦川夜看着月舞,说到玄青时,眼中难免落寞。
“嗯......”月舞低头轻叹。
秦川夜虽然心中早已明了,却还是忍不住失落。终归她的心里,还是只有玄青......
“川夜,你快告诉我,可有什么办法能救玄青哥哥?”
“传说在北寒之地,有花名雪蕊。以此花炼化五脏六腑,能够驱赶体内妖气。”
“真的吗?!太好了!”月舞突然又开心地哭了。绝处逢生的感觉,真的太容易让人热泪盈眶了。
“可是......”
“可是什么?”
“雪蕊千年一开花,即使你千里迢迢到了北寒之地,也不见得能够遇得上。”
“即便如此,我也是一定要去的!”为了玄青哥哥,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一定会去尝试。
秦川夜见她心意已决,便道:“那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川夜!北寒之地那么远,也不知道会遇上什么危险......”
秦川夜打断她:“那你知道雪蕊长什么样吗?”
“那你现在告诉我不就好了!”
“万一采错了呢?”
“这个......”月舞心想,确实也有道理。万一真弄错了,一来一回,不知道又要耽搁多少时间。
“好啦,还是让我陪你去吧!反正你修为这么高,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