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月舞被狂沙卷走,玄青奋不顾身地闯入之时,仟益和红嫣正欲赶去,却突然起了一阵狂风。狂风呼啸,将他们二人困在原地。
沙柱之中,玄青竭力摆脱黄沙飞转的轨迹。身体挣扎挪动,沙砾形成的断面锋利如刀,在他的身上划破一道道伤口。
玄青抵抗许久,却始终无法摆脱黄沙运行的轨迹。身体不由自主地旋转飞奔,让他感到筋疲力尽。再这样下去,即使没有被卷进来的异物撞死,也要被活活累死了。
他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运起体内的清流。用内力幻化而成的气场硬生生地将黄沙的节奏阻断,玄青连忙趁隙一跃,逃离这种无休止的旋转。
在沙柱的中央,是一片宁静到近乎诡异的空间。
玄青环视周围,看到一个缃色衣裙在狂沙中若隐若现。
沙砾速度极快,月舞的脸极为模糊。
玄青再次运气,用自己刚才的方法,抓住黄沙间的空隙。
手掌倏然伸出,一把拉住月舞,往自己身上用力一拽,护在怀中。
月舞有些迷糊了,四肢无力,软软地靠在玄青怀中。他的怀抱宽阔而温暖,胜过玄云谷的云床和霞被,让她忍不住地留恋,然后紧紧依靠着。
“小舞,不许睡,听到没有!”真气源源不断地向体内输进来。
月舞恍惚的神智慢慢清醒了。眼前的迷蒙如雾气般散去,一个关切而温柔的眼神正注视着她。
“玄青哥哥......”
她轻轻唤着,语气之间蕴含的情绪,连她自己都感到些许震惊。心头却是莫名的紧张和温暖。
她靠在他的胸口,他的心跳声那么清晰地闯入她的耳中。
他的衣裳散出淡淡的沉香,她竟那么眷恋。清神的香气沁入肺腑,而她的头脑却仿佛更加眩晕了。
就在这一刻,仟益的话突然在脑海中蹦出:“还有玄青,是不是?”
是啊,还有玄青哥哥,她怎么就数忘了呢?他明明那么重要......
还是说,玄青在她的心中,本来就和仟益、杜衡他们不同?
但是,究竟有什么不同呢?
难道是......喜欢?
一想到这里,月舞突然全身一个激灵,整个人霎时清醒。
“怎么了,小舞?脸怎么这么红?”
玄青见她总算不再迷糊了,放下心来。而她的脸上却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让他不免又有些担忧。他伸出手去,在她的额头轻轻一碰。
月舞急忙后退,就像碰到了烧红的火炉似的弹开。
“没、我没事,玄青哥哥。”
心中有了点特别的情感,她有些无法直视玄青。哪怕是平日里在平常不过的挽着手臂,拉着袖袍,在她现在看来,也突然值得面红耳赤了。
“没事便好~”
玄青怔怔地收回手,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摆脱这个沙柱。狂沙飞奔,不知想将他们带往何处。
正忧疑间,只见沙柱似乎突然停在了原地,不再往前推进。只是沙砾还在不停地旋转。
“呼”的一声,一股股黄沙朝内冒出,像伸出的触手,径直抓向他们两人。
玄青连忙将月舞护在怀中,双指并拢,咔咔咔地截断触手。沙砾如雨,纷纷飘落。
月舞将头埋在他的胸口,从脸上红到耳根,完全顾不上这紧紧环绕的沙柱。
突然,一股细长的黄沙钻出,直冲玄青背后。
月舞感觉到气息变化,大喊一声“小心”,半缘剑芒陡增,将其应声砍断。
“小舞可算恢复了?”
玄青见她反应迅速,不禁笑问。
月舞听了,刚刚恢复的情绪又突然冒上来。当下尴尬非常。
玄青见她居然没有还嘴,委实奇怪,心中更加莫名了。
“哎呀呀,有两下子嘛!哈哈哈!”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经过沙柱的无数次放大,尾音不断。
“是谁在说话?”月舞惊呀。
“自然是你沙爷爷我啦!哈哈哈哈!”笑声越大越大,震耳欲聋。
“沙爷爷?莫非......这沙,也是妖?”月舞无法置信。
“怎么,不像么?”
狂沙之中,倏然往来流动,形成一张左右摇晃的脸。沙砾组成的三只眼直勾勾地盯着月舞,像是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像……像!”月舞瞪大了眼睛。这般能说能听,有鼻子有脸的,不像都难啊!
“哈哈哈!沙爷爷我可是荒漠中的一霸。今日便要生擒了你们,给头领大人的法阵做祭品!”
“祭品?!”玄青和月舞异口同声。
“不错!这可是你们的荣幸!妖界头领列下法阵,需要方圆百里的生灵来生祭。沙爷爷我可不像那些小妖,只随便抓个阿猫阿狗了事。既然出手,自然是要擒个像样的来!”
“妖界不是被封印了么?难道这些欲孽竟还推出了一个头领?”玄青疑惑。
“这就不是你们该问的了!”沙妖语气重如千钧,不容质问。话音刚落,便又生出无数股黄沙,形如锁链,想要将他们牢牢锁在沙柱之内。
月舞一边用半缘挡住锁链,一边脑筋急转。“你莫要出手伤人,我们与你去便是了!”
“当真?”沙妖喜出望外。
“自然。反正我们在这沙柱中也逃不走,与其白费力气,不如就安心地享受这最后的时光好了!”月舞说着,朝玄青使了个眼色。
玄青会意,知道她一方面想要拖延时间,另一方面,既然他们本来就要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