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露风拂面,有沁人的芬芳。
慕无涯和其他几个掌门背着手,立于华前殿前。来来去去的弟子们路过,都停下行礼。
“玄云谷弟子果然修为不凡,这白露大会的前四席,便占了两席。”佐峰道。
“佐兄过奖了,我看仟益也是难得的少年人才,将来不可限量。”慕无涯道。佐峰听了,也是极为受用。他虽知道仟益受伤,但却不知详情,只当并无大碍,倒也对今天的比试不甚担心。
东琴崖前,众人正围着看抓阄的结果。
“又是’房’。公子这回,可是’房’字?”红嫣媚笑着,又将手掌递向玄青。
“不是。”玄青冷冷道,看向了月舞。
“姐姐......我是’房’。”月舞道。
“你?如今这里有两位男子,我竟与一个女子抽中了’房’,当真可笑!”围观的人听了,知道这话外之音,不少人捂嘴偷笑。
仟益心想,既然如此......他看向玄青,两人只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好了,你们各自准备下,马上就要开始了。”天南星作为本次白露大会的主持,也算是操碎了心。天北星因性子急躁,不适宜做这一项又协调又调节的工作,反倒因此得了空闲。而杜衡毕竟只是个弟子,平日里打理玄云谷的事物还行。如今在各派面前主持的,还是要有个长老才能撑得起门面。
东琴崖上,淡雅的缃色和热烈的鲜红在风中轻轻飞舞。一边是清秀而略带天真的脸庞,一边是美艳而张扬的浓情眉目,两位绝世佳人相对而立,便引来围观无数。
“今日也是难得的机会,能与姐姐一争高下,还望姐姐多多指教。”
“争便争了,何必说的如此矫情。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那是自然,姐姐全力以赴便是。”
“不与你啰嗦了,看招吧!”
红嫣说罢,伸出手掌,直向月舞逼来。月舞一个侧身,刚好躲过,却见那手掌变换了方向,追着月舞来了。月舞抬手,铃兰手链顿时发出闪闪的光芒,红嫣被迫退回。
“呼~”一条七尺多长的索链从红嫣的袖袍种钻出,索链周身火光四溢。
“七焱烈索!”看客中有人惊呼。月舞之前曾听爹爹提到过,知道这是赤焰派的神器,因此倍加小心。心想:红嫣既然这么快就把七焱烈索唤出来了,那我也就没有必要畏缩试探了,于是便拿出半缘剑。咦?今日这剑身,似乎比往日更活跃了些,难道是遇到劲敌,也想较量一番么?
不等月舞迟疑,七焱烈索的火光已经直逼而来,月舞举起半缘,挡于身前,发出的清光将那火光硬生生地拦住了。红嫣再度运气,想要增强火光的威力。月舞趁着红嫣换气的这空档,右掌心对着剑柄,隔空往右一移,半缘出鞘,剑气瞬间爆发开去。红嫣急忙躲闪,几个旋转之后停在半空之中,准备再次发起攻势。
南棋崖上,玄色的衣袍在空中来回飞舞,速度之快,常常使人无法判断他的具体位置。自从站上崖台,玄青和仟益默默对立片刻,二话不说便开始出招。正如以往的每一次相处,他们之间,总是无话可说,又仿佛是无需多说。玄青想起仟益的伤,略皱了下眉头,但转念又似乎完全忘却了这一事,只专注于自己的攻与守。全力以赴便是尊重,这恐怕是他与仟益为数不多的共同信仰。
见玄青动作迅疾,出手毫不留情,仟益扬起嘴角一笑,起身迎上,心想:掀流刀,今日你的对手,可是上古神剑,寒曦!刀随人心,顿时斗志昂扬。
佐峰也在一旁观战,他对仟益一直有很高的期望,知道他聪明过人,且从小便争强好胜。这些年来的进步他都看在眼里,本来想着此次白露大会,仟益即便是夺魁,他也是不会有太大的意外的。而自从见了玄青前两天的比试,那种果断和收放自如,一点都不在仟益之下,心里便开始有了些迟疑。
“今日可有好戏看了!”众人议论。
“是啊,一个是玄云谷的后起之秀,一个是月幽门的大公子,刀与剑之争,今日也是要有个分晓喽!”
只见寒曦立于玄青身前,随着灵力的驾驭,剑气一圈圈荡漾开去,一波强似一波。仟益双手举起掀流刀,从空中重重砍下,那种力度和韧性,完全看不出昨日还受了伤。外圈剑气被打断,玄青微微晃动。在这一场较量中,他们都不想取巧。
玄青努力使自己集中精力。他知道,寒曦的力量远不止如此。然而,自从人剑合一之后,他却明显感觉到,自己已经到了一个瓶颈。有一种力量一直想要冲破,而似乎是因为他的缘故,才被一直禁锢。到底是为什么呢?
“今后若有什么不明白的,问问自己的本心。”仙人前辈的话突然在他脑海中浮现。本心?之前掌门对叶松说,景在本心。本心又是什么?
玄青犹疑着,一面还要应对仟益的攻势,有些力不从心。掀流刀的光芒如圆形的星轨,迎面而来。他仿佛看到了一方湖泊,淡泊于世。玄青奋起抵抗。
“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所谓上善若水!
玄青的心中顿时一片明朗,澄净的意识竟轻易地就捕捉到了寒曦剑气的变化。原来困住寒曦的,竟是他之前尚未炼化的本心!明白了这一点,剑气形成的波纹便稳如磐石。
慕无涯见状,知道玄青的修为又提高了,不禁微笑颔首。而佐峰,则忧虑更深了。
仟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