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君臣之间又是一顿怼,不免有些口干舌燥,等待颜巡抚的时间就可以暂时休会了。
朝臣们听到这个好消息,都感觉总算是可以暂时松口气了,不然指不定会被太子点名。
这位小太子嘴上客客气气,和善非常,可只要翻脸,那就会从嘴里蹦出两个字——致仕!
比起喜欢将臣子们下狱、削首、凌迟的皇上,小太子也不成多让。
因为他会玩釜底抽薪——抄家!
监国的第一天,就把四十一位勋贵的家产给罚没了,其中还有三位国公和两位国仗。
一般人可做不出来这种事,连皇上都有心无力,然而太子却敢独断专行。
这份魄力与胆量让朝臣们心有余悸,又怕又惊,但万万不敢流露出恨意。
所以在休息时,大家讨论的话题顶多是天气如何炎热而已。
如果涉及宫中琐事,那必然是小心翼翼,万不会在口头上留给同僚半点把柄。
不屑半小时,颜继祖就被带进了奉天门。
王承恩报告的时间让幺鸡还算满意,看起来有了勋贵们做铺垫,大家的办事效率都得到了显著提高。
“罪臣颜继祖,祝皇后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颜继祖本以为自己已经死到临头,就差喝掉那碗断头酒了,突然发生的事情却使其心里大感意外,得到传唤之后,迈过皇极殿的门槛,便极其恭顺地跪倒在地,叩首施礼之后也不敢起身抬头。
“好了,本宫心中有些疑惑,还望颜爱卿为本宫答疑解惑,起身答话吧!”
主要是这货要是一直跪趴着,难免有点发音不准,加上口音的关系,如果听不清楚的话,多多少少都要通过王承恩来翻译,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子少年就耳背呢。
“罪臣指挥无方,导致济南城破,德王被俘,已是罪无可恕,万不敢起身!”
颜继祖深知自己犯的是死罪,因为德王被清军抓获,自己却还苟活着,龙颜大怒是在所难免的。
“哼,看起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这样吧,本宫问你些许问题,你若如实应答,便可从轻发落。若是刻意欺瞒,那便二罪归一,主犯凌迟,全家削首!”
要不是不了解山东当地的情况,还把你从刑部大牢里弄出来干嘛?
喂你三斤黄豆,再灌点凉水,就可以完美的解决了!
“……”
颜继祖没敢立刻应答,还在犹豫是否听命起身,万一又犯下什么不敬之罪,那就大为不妙了。
“莫非颜爱卿都不把本宫之命放在眼里?有意在大殿上丑态百出,翘臀抗命不成?”
玛格蛋的,这还用想?
赵子龙一身都是胆,你们浑身都是心眼!
趴在地上撅个腚,就指望老子同情怜悯你,还真是会算计啊。
“……罪臣万万不敢!”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颜继祖再倔强也要起身了,免得真就惹恼了太子。
“那就近这两年将山东境内之情况,说与本宫听听吧!”
山东起码比河南、陕西的情况要好,再惨也没到揭竿而起的地步。
颜继祖缓缓起身,算是给自己争取了些许思考的时间,这个问题倒是不用多想,可一定要斟酌好措辞,不能将山东受灾之状况与圣上关联起来:“启禀太子殿下,去岁春夏,山东大旱,后又遭蝗灾,米价飞涨,唯有菜根得以充饥,乡邻互食者亦不罕见。待野菜食尽,而食土莫能果腹,或阖门投缳,或全村逃亡。直至秋后,雪霜杀禾,庄稼绝收,冬初至是年,已有百万灾民,饥寒交迫,流离失所,其状况着实惨不忍睹。”
朝臣们听了颜继祖的汇报,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因为自打皇上登基以来,类似的事情几乎年年都有,没有最惨,只有更惨,大家都司空见惯,听得耳朵都快要起膙子了。
情况跟预想的大同小异,幺鸡不动声色地询问:“不知颜爱卿可有良策?所需银两几何?”
不出意料的话,这货肯定会拿出一个坑死土豪的馊主意出来。
颜继祖跟户部的官员一样,使用例行的办法解决问题:“启禀太子殿下,罪臣以为唯有朝廷赈济山东,方可解燃眉之急,耗费不下……百万两!”
刚从大牢里出来,颜继祖只知道陛下仙游,太子监国,还不清楚勋贵们被抄家的事情。以为朝廷还跟以前一样穷得掉渣,为了百万两赈济银子而难以拨发。
幺鸡很是不屑地哼笑一声,然后嘲讽地反问这位山东巡抚:“赈济山东?朝廷赈济的还少么?年年赈济,年年出事,照这样境况,明年朝廷还得下拨百万两银子赈济山东?”
颜继祖这下再不敢贸然搭话了,老老实实地等着挨训,他还没傻到硬怼回去的地步,在朝会上质问太子若是不赈济,你说咋办?那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知首辅可有良策?”
山东巡抚是个废物点心,看看内阁首辅的成色如何。
薛国观可没有张四知那么笨,在没摸清太子的意图之前,根本不会向前迈一步,其战略就是小心使得万年船:“臣驽钝平庸,还望殿下海涵!”
温体仁那厮才华寥寥,竟能霸占首辅位置数年之久,还可以全身而退,回家颐养天年。
所以薛国观决定效仿前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不被太子抓住把柄就行了。
幺鸡也没就此责怪这位首辅大人,退而求其次:“算了,那内阁乃至六部呢?总不至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