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听言赞道:“正谏大夫果真不凡!”
李令月亲眼见到明崇俨在自己面前变出一碗雪,若说没有丝毫的诧异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只是无论如何她也不相信这东西会是明崇俨从天山之上取回来的。
“天山距离此处千里迢迢,正谏大夫竟可在须臾之间便往返?”李令月出口问道。
明崇俨恭谨答道:“是。”
“既然如此为何本公主听闻父皇将你从黄安县召到都城,你竟然数日才到?可是故意拖慢行程延误父皇病情?还是你对此事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明崇俨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李令月,此时听她所言几乎呼吸一窒,眼见李治面色变冷,他急忙跪倒在地道:“臣绝非故意延误,只是臣当时修为尚未达到大乘,故而施不得此术。”
李治似对明崇俨之言将信将疑,面上神色仍旧不佳,也未曾唤明崇俨起身。
李令月趁此再次问道:“那不知正谏大夫修为是何时有所突破的呢?”
“臣上个月方有所突破。”
“原是这般。”李令月顿了顿继续道:“本公主近日听闻正谏大夫时常出入宫廷数日而不归,既然现在正谏大夫须臾之间便可到达千里之外,那不知正谏大夫去往何处竟然需要数日时间呢?”
明崇俨几乎恼羞成怒,当下强压着火气道:“臣乃是修道之人,自然云游四方。”
李治之前满心不悦听到此处反而变成了不安,若是明崇俨当真有如此之能,那日后明崇俨若是想离他而去岂不是容易的很,此人须臾之间便可到达千里之外,自己若真是惹恼了他使得他就此离去,那到时候自己便是下令将他抓回只怕也是再难寻找此人踪迹了。
“月儿,正谏大夫乃是修道之人,自然不能以我等凡人的规矩来束缚于他。”李治说着竟然亲手将明崇俨扶了起来。
李令月没想到事情会是如此变化,一时间有些不可置信。
上官婉儿原本有话想说,但是此刻见形势如此便沉默了下来。
李令月带着上官婉儿告辞离去,待到只剩下二人之时,李令月对着上官婉儿问道:“你认为明崇俨方才表演的法术如何?”
上官婉儿不语。
“莫不成连你也是信了那雪是他从天山之上取回来的?”
“不是,皇上也未必是真的信了那明崇俨,不过是他还要继续用此人,所以不打算继续追究此事罢了。”
“纵是如此,父皇对明崇俨也未必太过纵容和厚待了。方才他是如何变出雪的,你可曾看出端倪?”
上官婉儿轻声问道:“公主缘何相信他变出来的便是雪呢?”
李令月一怔,她自然是亲眼见到的。
上官婉儿走到檐外的阳光之下,一股暖意顺着阳光进入她的身体,“这般的天气,公主可曾见到那玉碗附近有丝毫的水迹?”
李令月因心中存疑所以临走之前又看了那玉碗一眼,现在想来,那玉碗外溢出的雪花不少,但的确是半点水迹也无。
上官婉儿继续道:“我用手去碰触,那物却无半点冷意,便是拿在手上把玩也不曾融化分毫,若是真雪怎会如此?”
李令月了悟,“原只是形似罢了。”
“此人心机深沉,眼下又正得宠,公主今日出言得罪了他,日后需得多加小心才是。”
李令月才想说,‘我堂堂一个公主,他能拿我如何?’片刻后却忽然想到了李贤,便是堂堂太子不也受他谗言所扰,被他逼得只能退让么?这般看来自己一个公主在他眼里只怕当真是算不得什么了。
李令月沉默的跟上官婉儿沿着荷塘一路走着,心思渐渐被塘中戏耍的游鱼所吸引,心中抑郁之气不由散去了大半。
李令月让兰儿去取了鱼食过来,二人站在亭下一同将鱼食抛洒出去,惹得一众鱼儿争相抢夺,倒也看得颇有趣味。
“听闻近来宫廷之中要办赏诗宴?”李令月忽然对着上官婉儿问道。
上官婉儿在武媚娘身侧正是负责各种杂事,听言点头道:“却是如此。”
“你在诗词上的造诣无人能及,可惜平日里母后总让你操持些琐事,无人得见你的才华,我在母后面前举荐你来操持此次宴会可好?想必如此一来你定能拔得头筹,引来母后器重。”
上官婉儿倒是没想到李令月会有此一言,略微有些诧异的看向她,只见李令月也微带笑意的正看向自己,一时间心中升起几分暖意。
兰儿静静看着李令月和上官相伴而立,只觉得二人一般的容貌艳美,一般的姿态fēng_liú,远远望去倒好似是真的姐妹一般。
上官婉儿自得了武媚娘的指令之后便悉心准备,务必使得宴会大小事宜准备妥当。宴会当日,上官婉儿果然在斗诗过程之中大放光彩,宴会之上无人能出其右,惹得武媚娘对她赞不绝口,特将其擢升为女官。李令月与上官婉儿在宴会上相对而笑。
武三思惯来fēng_liú,各色女子自认见到了不少,传说中的才女他也不是没有见过,但像是上官婉儿这般文思敏捷,谈笑间便让他丢盔弃甲的他却是第一次见到,是以整个宴会期间他都将目光盯在上官婉儿身上。
上官婉儿一贯八面玲珑,自然一早就察觉到了武三思对自己的瞩目。武三思本就长得英武不凡,而他在皇后的面前又一贯颇得赏识,上官婉儿刚听他作诗,也是文采不凡,念及如此上官婉儿自然愿意与他交好,此时见武三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