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别人家女孩出嫁,都是媒婆给梳头。”
吴言站在吴忧的身后,眼底一片温情,“是么?可是那是别人家,我的吴忧,当然得我这个做哥哥的亲自梳。妹妹,哥哥只有一只手,梳得不好看,别嫌弃。”
拿起红木梳子,吴言笨拙地给吴忧梳起了头发。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说到最后,吴言的脸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他抚摸着吴忧柔顺着长发,心里却不断地告诫自己,定不能让她看出破绽……
“哥,入了宫,我还可以回来吧?”顾无忧鼻子酸酸的,拿起手绢,擦拭了两下,最后眼睛也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吴言坚定地说:“当然,吴府就是你的家,只要你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
“那我受了欺负,哥你也会帮我吧?”
“当然,你是我妹妹,唯一的妹妹,我不护着你,谁护着你……”
“嘻嘻,有哥哥在,可真好。”
戴上了凤冠,穿上了霞帔,吴言亲自给吴忧盖上了红盖头。
红色盖头缓缓落下,将两个世界隔绝开来。
吴忧没有看到,在盖头完全落下的一瞬间,吴言口中流出的猩红的鲜血。
“吉时已到,新娘上轿!”
吴言拉起吴忧的手,带着她缓缓向花轿走去。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迎面走来,沙沙一身素色青千和这场喜庆的婚事格格不入,吴言看到沙沙的时候先是一惊,刚要开口,却被沙沙抢先一步。
“吴言,有些话我想和吴忧单独说,可否行个方便呢?”
“是……仙女姐姐!”听到沙沙的声音,吴忧惊喜地喊出了声。刚打算掀起盖头,却被沙沙阻止了。
“吴忧,我只和你说一句话,说完马上就走。”
“什么话?”
“要遵从,自己的内心。”这句话,沙沙是在心里和吴忧默默说的,只有她们二人能听见。
吴忧呆愣在原地,而沙沙早已不见了踪影。
不会有结果的婚姻,她也不打算参加。
吴府的后门,无洛带着斗笠,手持九环锡杖,坐在后门的石阶上,像是在等着谁。
直到眼前出现绿色的轻纱,他才站起身,问:“该说的都说了?”
“嗯,都说了。”
“那,咱们回珈蓝寺吧。”
沙沙拢了一下耳边的碎发,道:“好……”
看看浩浩荡荡的接亲队伍带着吴忧离去,吴言站在吴府门前,望着前方的队伍久久不能回神。
噗!
一口乌黑的鲜血从吴言嘴里吐出来,之后他的身体发出淡蓝色的光芒。
那些光芒,全部离开了吴言的身体,飞进了他脖子前方悬挂着的木葫芦。
缓释了许久,吴言擦了擦嘴角的污血,神情和刚刚判若两人。
“大殿下,亲手送最爱的人嫁给别人,还为她梳头打扮,世间也只有你能做得到。如若换成了我……我可以不见她,但绝不会看着她嫁给自己不爱的人,我,会带着她离开,不管她愿意还是不愿意。”
不管吴言说什么,脖子上的木葫芦再也没亮过。
这次附身,令阎冥好不容易恢复的元气全部耗尽了,他没有力气再说话。
至于吴忧那边……
坐在花轿上的吴忧,却始终在思考沙沙的话。
遵从自己的内心……
她的内心?
她是不想嫁的,因为在她的心中,好像有一个人必须去找到,可那是谁?
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花轿上下颠簸着,突然,抬花轿的轿夫脸下踩到了一块石子,花轿失去平衡,噗通一下落在了地上。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属下罪该万死,惊扰了娘娘,属下该死,属下该死!”轿夫惊慌失措,不停在地上磕着头。
而坐在花轿中的吴忧,却完全没有听到。
盖头之下的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心画好的妆容全部被弄花了。
捂着自己的胸口,
捂着自己的胸口,吴忧觉得,每靠近皇城一分,她的心就痛一次。
很痛,痛到快麻木。
为何会有这样一种感觉?
她的心中,似乎已经被一个人装满了,再也容不下别人。
而她,一定要找到那个人!
冲下花轿,不管百姓的惊呼,吴忧拼了命的向京城外冲去。
护送迎亲队伍的士兵纷纷走上前去拦住吴忧的去路。
“娘娘,今日是您与皇上的大婚,还请娘娘莫要儿戏!”
被拦住了去路,吴忧一把扯下了盖头,凤冠也随之掉在了地上。
众将士跪在地上,将手中的武器放在一边。
“恳请娘娘,莫要儿戏!”众将士齐声喊到。
吴忧进退两难,她每走一步,便有人冲上前来拦住她的去路。
“你们,你们给我让开,我不嫁了!”
天!
周围的百姓听到顾无忧的狂言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何等重大的婚事?小小女子,敢公然退皇帝的婚?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怎么,我不想嫁了。难道,皇帝还想强抢民女?”吴忧紧握着双拳,咬着嘴唇,气势上倒是不输给任何人。
公然退婚,如今反到成了皇帝的错,世上敢这么说话的女子,绝对找不到第二个。
“娘娘,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