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罗米慧就把电话挂了,手机随意地丢到了茶几上。
我没太肆意去盯着高琳看,但是她的所有能展露在脸上的情绪被我尽收眼底。
昨天我放消息给林小美,林小美肯定是马上跟她兜底了,她收到风之后,可能也着急了,就想着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弄出博联的,省得我再有机会在张竞驰的面前晃来晃去,她可能没想过罗米慧会在这个时候过来纠缠,还要把张竞驰给搬下来。
现在,她的脸色极度难看,她没再跟罗米慧过多舌战,她而是冷冷地扫了一眼说:“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出去办离职不然我就通知财务部,你因为重大过失被开除,你一分钱的工资也拿不到”
总算轮到我了。
我强行憋住笑场的冲动,我努力地掐时间,装作怂兮兮地急急忙忙去扯那些装着咖啡的袋子,我手忙脚乱地拿起其中的一杯咖啡凑到高琳的面前,我恭恭敬敬又包子兮兮地说:“高副总,你喝杯咖啡消消气。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我知道我资质比较平庸,我确实也用心在做了。我很感激高副总在工作中对我的指点,我后面会改正的,高副总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行吗”
我的话刚刚说完,我崴了的脚实在太痛了,我一个重心不稳朝着前面倾了一下,那杯刚才就被我松开了盖子的咖啡,随即倾泻下去。
那些温热而醇香的液体四处飞溅,高琳急急地从那把舒舒服服的椅子上面弹跳起来,她的脸色越发的阴冷,她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马上从我眼前消失,别逼我去叫安保。”
像是唯恐天下不乱似的,罗米慧稳坐在那里,嘲讽地添了一句:“高副总这话真霸气,就好像博联是你自己家的一样。”
我总算听到了外面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哪怕声音不大,也全部落入我的耳中。
我把自己的脊骨挺得直直的,我盯着高琳慢腾腾地说:“高副总,今天你让小爱通知我去福田口岸那里买咖啡,说是德国客户指定要喝那边的咖啡,说是让我早去早回。我收到邮件之后,不管外面下着大暴雨,立刻就出门去买了。我不知道德国客户过来的人数是多少,反正高副总让我买十二杯,那我就绝对不敢买十一杯,买好了之后,我不小心崴脚了,我却不敢在路上耽搁太久,马上就往回赶了。大剧院到福田口岸坐地铁来回需要一个半小时,我也把时间控制在这个范围之内。但是回来之后我没看到德国客户的踪影,只有高副总在。然后高副总就问我是不是因为曾经跟张总谈过恋爱,就不把高副总你放在眼里,我抚心自问我从未把私人感情带到工作中,也不敢推脱高副总安排的任何工作。但是高副总却以我买咖啡回来太晚为由把我开除,这是我听过的最不能让我信服的开除理由。如果高副总你是因为我做的不好开除我,那我接受,但是我不能接受高副总因为别的原因,就斩断我留在博联上班的机会。”
我的话才说完,张竞驰就大步流星地朝着我奔过来,他凑到我身边就急急地问:“崴脚了”
我还没回答,他就立刻拉过旁边的一个椅子,将我塞坐在上面,他很快俯身下去,将我那只受伤的脚从高跟鞋里面拿出来看了一下,我俯下身只能看到他一半的脸,却也能看到他阴沉下去的眼眸。
他转过脸冲着罗米慧说:“你帮我打个电话,让小薇把应急包拿下来。”
在罗米慧打过电话之后,气氛忽然变得有些焦躁起来。
高琳可能嗅出了什么意味,她很快从办公桌那边绕出来,她的声音很轻,她说:“竞驰.“
她也就才叫了一个名字,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张竞驰粗暴地打断:“有什么事等一下再说”
哪怕张竞驰的语调不高,但是我也听出来了一丝的怒意在里面,估计高琳也听到了,她站在那里,很快噤了声。
气氛又陷入僵局。
好在没多久,小薇带着应急包下来了。
她拿过一瓶黄道益递了过来。
张竞驰正要伸手去接,却被我率先拿到手上了,他随即也抓住。
我给他丢了一个眼神暗示,他终于妥协,松开了手。
在黄道益淡淡的药味飘散开来,张竞驰站起来,他朝小薇淡淡地说:“你上去忙吧,把门带上。”
等到小薇把门带上,她的脚步声慢慢地消失掉,张竞驰将所有的目光落在高琳的脸上,他毫无情绪地问:“高副总,我想了解一下,博联哪里来的的德国的客户,需要我的助理冒着大暴雨,从罗湖跑到福田去买咖啡回来招待”
哪怕张竞驰的语气看似轻描淡写,里面却弥散着咄咄逼人的意味。
我还真是没有低估高琳,被这样质问着,她很快调整好自己,她挺轻描淡写地说:“我自问自己做的所有事,都是站在公司的立场,我自问自己工作上没有失误,也没有针对谁。”
依然是将目光钉在高琳的脸上,张竞驰继续说:“那我想请问高副总,你今天越过我指挥我的助理去帮你买咖啡,这是站在哪一种立场还有高副总僭越人资部门,跳过人资部门的罗总监,擅自作出开除我的助理的主张,是站在哪一种立场我还想请问高副总,以买咖啡回来太晚这种无法让人信服的理由来开除博联的职员,又是站在哪一种立场”
被张竞驰这样追问,高琳脸上的轻描淡写终于散去,她没再张总张总的,她而是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她的表情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