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把我的手从他的脸上移开,含糊地说:“渴。”
我手忙脚乱了好一阵,才给他弄了一些温水过来,他咕咚喝了一些,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我生怕他突然酒醒了看到我坐在那里,到时候更是尴尬,于是我把小板凳搬到那台破电脑面前开了机,打开reldraw软件画起图来。
可是,我的内心如此兵荒马乱,根本没有心思放在画图上面,一直盯着电脑快一个小时了,也无从下手。
感冒还没完全好,又这样折腾了那么久,困乏一下子袭来,我的眼皮子很快打架了。
实在困得不行了,我从衣柜里面翻出两件外套披着,窝在沙发,哪怕有点冷,也很快进入了梦乡。
我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
一个惊醒过来,我连拖鞋也顾不上穿,就光着脚过去把自己的手机拿了过来扫了一眼。
打给我的是冯文科。
生怕吵醒了张竞驰,我拿着手机快步走到小阳台那边,按了个接听。
冯文科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从容,却一下子丢给我一个惊天动地的信息。
他慢腾腾地说:“我在你家楼下,你想吃什么水果,我给你带上去。”
我当然知道大半夜的,他不仅仅是想带水果上来给我的意思。
我扫了一眼似乎还在熟睡着的张竞驰,一下子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没有办法预想到,冯文科在大晚上的看到有个男的在我家里,是怎么样的反应。
生怕这一切不可收拾,我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想了想我说:“冯先生,我今天在外面骑车了一整天,累了,我想早点睡。”
冯文科顿了一下,冷冷清清地说:“放下东西我就走。放心,不会在你家对你怎么样。”
说完,电话随即被挂断了。
我有几分钟大脑完全是断片了的,等我回过神来,隔音不太好的门外随即响起了一顿一顿的脚步声。
我急得快疯了,如同热锅上面的蚂蚁在房间里面踱步了几下,最后急慌慌地拉过被子把张竞驰整个人给盖住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随着外面的叩门声拉开了门栓。
冯文科的手上确实拎着一袋子的东西,他没有递过来,而是越过我走进来放在床头柜上面,过一阵才慢吞吞地说:“这里还是太乱了,过几天我给你换个好点的地方。”
这话他以前也说过,每一次我都有新的借口去拒绝。
然而今天,我怕他逗留太久发现张竞驰,于是我没接这个话茬,而是顺手把门拉得更开,小心翼翼地说:“冯先生,我明天还得上班。”
冯文科不是那种听不懂我这话的愣头青,他自然听出了这是含蓄的逐客令,但是他偏偏不是那种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的男人。
似乎是带着一些敌意,他拉过凳子坐下来,慢腾腾地说:“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正在这时,躺在床上的张竞驰竟然一把将被子拨下,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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