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懂风水?”
“在老家时听老人说过风水的道理.”
“你老家在哪里?”
“我老家在四川?”
“你怎么到这里的?”
“说来话长哟!”
老板说他原是川康地区的一个农民,忙时种田,闲时也在茶马古道为汉藏两族的生意人做马仔,打工混口饭吃.一次我在一个马帮里打工,经过一天的行路,人困马乏,晚上一到驿站,帮主就急着休息,把所有安顿的事都一古脑儿甩给我.我当时也又困又乏,但我是打工仔,干的就是侍候人,给别人擦屁股的活.于是我将马背上驮的物件一件件卸下来,一匹马一匹马地检查,还要给马喂水吃草料……当我查到一匹马的时候,忽然发现从马背上卸下的大麻袋中有声音响动.当时我心生疑虑:里面装的什么玩意?兴许是个活体的东西,猫狗之类的动物?于是我解开麻袋口的绳结,往里一看:喔!老天爷,一个小孩在里窝着.
可能旅途一路颠簸,小孩被颠入梦境,就像人们乘火车或长途车旅行,很容易入睡一样;突然晃动停止,人们的梦境戛然而止,小孩醒了.她,不知道自已身在何处,害怕惊吓油然而生.
我把孩子从麻袋里抱出来,噢!还是个小妞,看模样也不过二三岁.我将她抱出马厩,在月光下看清了这还是个俊俏的小丫头呢.此时 ,我脑海里开始翻腾起来:跟这位马帮主做生意当马仔也不是今日始,一回生,两回熟.我知道此帮主家中儿女双全,不缺香火;况且眼前这个被藏在麻袋里的孩子还是个女孩.这一路上也没有听起马帮老板谈起收留了一个孩子的事,让我帮他照顾云云. 俗语说:“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难知心”,不知道马帮老板心里打何种小算盘.
我问孩子你来自哪儿?父母在何处?我打算与老板翻脸,将孩子你送回你父母那儿好吗?人命关天啊的事啊!穷人的命也是一条命呢.小女孩一概不回答我的问题.客观公正地说,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人世间那么复杂,那么丑陋,那么深不可测,她脑壳上的天灵盖,她能说些什么?这就是命.
那么命运又是什么呢?与命一字之差的命运究竟蕴藏何种天机?
命运,用现在的话就是人的命的过程.由于宇宙的规则是变,如日出日落那样,人作为宇宙自然界的产物也会变,由此产生了人的命运之变化,简称运程.所以,人的命运不是固定不变的.人有改变命运的机会.西方人说上帝关闭了命运之门,但为你打开一扇窗,就是这个道理.
小女孩对我的问题何言以对,即便对上话了,人间的权力会对一个弱不禁风的小生命虚以逶蛇的倾听吗?说了等于没说,白说.地球人的故事:除了权力,还是权力.
我赶紧从我的行李卷里取出一些米粉,抱着她到伙房用开水为她冲了一碗米糊糊,喂她吃,小家伙吃得很开心.她没有与我哭哭闹闹,很听话,很安分.我心想我与这个孩有缘,今儿个碰上了就是缘分.大千世界,万事万物,芸芸众生,各自都在时空隧道里践行,没有交集就是没有缘分,有交集就是有缘分.难不成多少世前留下的因果业债,现在时机成熟,要还了.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信不信由你.但欠的债总是要还的.物质的东西用物质的东西偿还.感情的东西用感情补偿.谁也概莫能外.
我是个农民,不晓得啥子权力,吃饭种田是我生活的全部;但是我还晓得生命来自于天,老话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一个人,生下来了就有活的权利,“天赋人权”嘛,不是随便可以剥夺的.我当即决定带着这个小孩子离开马帮.她既然活着与我在茶马古道的一个驿站相识相见,说明我们前世有缘,兴许在某一世 我受过她的前世恩情;现在她落难了,上苍按排我与她相会.佛说:“救人一命,胜如七级浮屠”,现在到了我出手相助的时候了,“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洲”.
我带了小女孩与马帮不辞而别,我也没有什么家当和家人,有了这个小女孩为伴,使我生活中多了一份为人父的责任感.我觉得身上有了担子,活得比以前凝重了,我们从此走上了海阔天空的流浪生活.
我们从四川流浪到湖南,遇到左宗堂大人的楚军.我冒昧地带着小孩投奔楚军,左大人的楚军还真是一支人性化的军队,他们听了我们父女俩的故事后既然破例地收留了我们,让我当上了左大帅的伙头军,这样孩子可留在身边就近照顾.
我对当官的历来没有什么感觉,自从遇上了左大帅后我觉得有些事也不能一概而论,比如那个左宗堂吧.天下世界真的也有一心为国家的大官噢.后来听人说多了,慢慢地悟出左大人之所以成为左大人的理由.天下世界万事万物都是有原因的,没有莫名的东西存在.
就说那个左宗堂吧,他是普通人家出身,不是什么官二代,落第举子,科举考试的失败者.按满清皇朝常规,他是难以进入体制内,更不用说当大官了.但他深信天生我材必有用,在家乡湖南硬是作为一名“家教”做出一番震动朝野的大事.
在湖南,人们可以听到这样的说法:中国不可一日无湖南,湖南不可一日无左宗堂.印证他的拳豢报国之心,在湖南已家喻户晓,深入人心.满清虽腐败,但也不是举世皆黑,还有伯乐在.还有忠于中华民族的体制内官员,在众多大臣的力荐下,左宗堂终于进入体制,一不小心成为制约李鸿章的重臣.相反,进入体制的左宗堂并不视李鸿章为路线不同的政敌,他以国家民族利益为重,对考仕出身的进士李鸿章的内斗不予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