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清了人的感觉亘古不变的原因,回过头再说那个走夜路的人.
在月黑风高的夜晚,他孤鬼野魂似地游走在阴气极重的坟场,此刻,他极想借助幻想来驱走他四周忽悠着的阴森和冷漠,于是他满脑子里荡漾起家里土坑的热乎劲,这样才不会神情恍惚,乱了方寸啊!就在这梦和魂博杀的眨那之际,他突然感觉到后背脊在冒汗,怎么回事?想着风就是雨的,他的身上隐隐开始发热,莫非梦境真的显灵了……
就在这千分之一秒,他突然感到眼前金星乱飞,金蛇狂舞,突然觉得身置一个黑洞似的,双臂被什么围住动弹不得,想喊也喊不出声.此时的他,也许真分不清是遇上鬼打墙,还是碰到了劫匪? 吓昏了的他,身陷囹圄,欲罢不能,无能为力……相信诸位看官在做恶梦时都会遇上这样力不从心境遇.
那伙人将大麻袋套到夜行者的头上,本以为会遇到强力反抗,被蒙头者肯定会像孙悟空大闹天宫似的活蹦乱跳一会儿,但是奇了怪了,那个人像一头跌进迷宫似的没了声音.
“莫非睡过去了?”“或者就这样憋走了?”那伙始作俑者也被这麻袋里的人表现出来的罕见沉默搞得没了方向,“难道又是一次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亏本卖买?”行劫者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一块去了.
“如此不经折腾的蠢货还想在江湖上混个好名声?”张三嘀咕着.
夜深人静,他的话被刀爷听到了,刀爷自语道:“不会吧,这厮在集上找事时我与他过个招,力大如牛,不是一般的有劲.他的手在我手腕处搭脉,我的感觉就像被大铁钳夹住一样,动弹不得.要不是他的硬功夫,我怎能铙他那一壶?”他又道:“是否咱们搞错了户头张冠李戴了?麻袋里的人不是崔二少,不知是谁当了冤大头,做一回替死鬼.凭崔家那崽子的功夫,他不会被区区一个麻袋闷住不发声;凭他那牛劲,早将那麻袋撕成碎片了,还等着我们来收拾他?呵呵”
其他人听了头儿的叙述便闷声大发财,知道要找的对头武功高强,连咱头儿都被他摔得不知道北,我们这些当马仔的更不在他的话下.除了刀爷有亲身体验,剩下的“四人帮”心里都敲起边鼓,最好这厮就此睡过去别醒来,我们把他扔在这野地里,赶快跑路,反正只有天知地知是谁干的操蛋事.
领头的刀爷听四人帮议论纷纷,不禁使他歪打正着,正中下怀,“难不成咱们就这样撒了?”正在他犹疑不定之际,那麻袋突然蠕动起来,还发出骂骂咧咧的声音,把围着它的人吓得不轻.
“我听到了,你们想跑路是吗?”麻袋里的人说,“有这样办事的吗?快把俺弄出来.”
机会稍纵即逝,一念之差老母鸡变鸭.现在要跑路也不及了;里面的人睡醒了,此事迟早要大白于天下,还是现在摆平为好.刀爷下命令道:“把他放出来,”其余人七手八脚地解开麻袋口的绳结,麻袋里的人终于倒爬了出来.
“天哪,你们究竟是哪路好汉,绑俺干啥?”钻出来的那厮灰头土脸,一面孔霉气.他百思不得其解,县城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只听说有夜间打更的,从没听说夜间有“城管”出行.如今官府管头管脚,连老百姓走夜路也要管将起来,我又没占地设摊,制造嘈音;我只在坟场边沿着道走,没有拉皮条,也没有推销群租……凭什么绑我?
刀爷借着残存的一线月色,瞅了一下从里面出来的人,心里一惊:坏事了,找错模子了.来者是个大兴模子,假模子,白让我们一行人折腾了一个晚上.他心里没好气,正想往来者身上撒野,但脑子急转弯是他的强项,瞬间他冒出一个念头:还是好聚好散吧,弟兄们忙乎了一夜,也该洗洗休息了.于是他改变语调,温和地问道:
“你这位仁兄挺能揽事,半夜三更,黑灯瞎火,还在忙乎什么?”他假惺惺地又说,“要是碰上个劫道的,咋办呢?你这条小命不就报销了吗?你自已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可你的老爹老妈,你的婆姨,你的孩子,他们就惨了,再也指望不到既为人子,又为人父的你了?”
那汉子心想,你们满口仁义道德,做的是打家劫舍的事.不是劫道的?难道是绿林好汉?那有绿林义士绑老百姓的票?不是劫道的,为何要将我的脑袋瓜蒙上?半夜三更想与我这过路人玩捉迷藏?这太狗血了吧;或者换个说法,你们是上夜班的“城管”,边打更,边收罗无业游民?将我当作氓流来收容.哎,真晦气.
那夜行人借着干事这伙人中有抽莫合烟的一丝亮光,看到了与他说话的那个人的模样,看招式,像个头儿,再仔细看: “嗬!是他?那张刀削面似的脸,人人见了都会过目不忘滴.就是他,集市上吃女孩豆腐,被高升客栈的崔家老二挡驾了.”那人脑子里像过电影似的:不过与俺有啥关系呢,又不是俺搅的局,俺不过是看客.街上有热闹事,不看白不看,看了也白看嘛.
……
一行人折腾了大半夜,此时浓重的夜色渐渐褪去,这伙人一张张模糊困顿的脸逐个儿清晰起来.
“原来是你,县太爷的舅子!”那人还是憋不住露出了口风.
刀爷被这一说像受到电击似的,道:“你怎么知道我的来历?你是谁?”受好奇心驱使,他忍不住问道.
“你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