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夫人。”沈苁蓉声音平板无奇的回道，然后转身就走。不是她冷血，老夫人早就把她那点儿尊重给消磨干净了，如今她只想置身事外，不占上半分麻烦。
沈苁蓉走得如此决然，更是把老夫人气得半死不活的。又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三夫人在一旁煽风点火，而大夫人实在是心力憔悴。也没什么心情去安慰人了，陪着站了一会儿，等老夫人睡了，这才出门去。
她自己女儿女儿是这个样子，儿子儿子也是那个模样。作为相府的大夫人，她已经估计不到面子上的事情了，只想儿女都平平安安的，就是万幸。
从前她不觉得，如今再看。才发觉沈苁蓉从一开始就是最聪明的那个。反倒是她自己乱花渐入迷人眼，没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相府的几位夫人彼此不相合，老夫人年纪大了也是个暴脾气。这次之后，沈苁蓉也总是避开着。再给陈南华那边儿捎了信儿，提亲的事情可能要再等一等，等老夫人去了再说。
横竖老夫人一走，三夫人肯定按耐不住要重阳侯府提亲。她就借着这东风，帮武婉归把亲事先定下来，等一年守孝期过，再提接下来的结亲的事情。
对此，陈南华没有任何意见。而且表示如果需要的话，他可以住进相府，替二房办些事情。
顿时，沈苁蓉看武婉归更是顺眼了。好在这样煎熬的等待也没过去多久，老夫人在中秋前后，没能挺过去，还是去了。
老夫人仙去之后，武相爷只撑着两天便也随之而去。自此相府完全没落，名不副实。
丧事还没办完，相府的牌匾就给摘了，变成了武府。大爷，勉强在长安混武职，不过是闲职升也升不上去，降也降不下来，一生落得清闲。
二爷经商，只不过天分并不好。只能在外戚沈家的帮助下照料几间铺子，补贴府上的家用。至于武老三，是个浑人，总是出去鬼混，但也没能混成什么名堂来。
小辈中除了武婉敏还有些手段，和重阳侯的大少定了亲外。剩下的也是很不成样子。
真是眼睁睁的看着相府就这样没落下去了。
忙忙碌碌把丧事办体面了，忍气吞声的改了相府牌匾。大夫人比从前显老了五六岁。慢慢的有空就会来二房这边儿做做，和沈苁蓉一块儿聊聊天儿。
“从前总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没想到到头来却什么都是一场空。我呀，如今什么都不望了，就希望棣壬能平平安安的回来，给物色个好姑娘生儿育女。婉瑾能顺顺利利的嫁出去，小三儿能健健康康的长大。”大夫人两鬓都花白了，头上的首饰减了不少，整个人看上去都慈祥和蔼了不少。
早该这么想，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不过，也不能说大夫人心大。武棣壬和武婉瑾那样的孩子，旁人看在眼里都觉得将来肯定会有大出息的。
“哪有什么大出息呀，没有那么命。阴差阳错，有缘无分的。反倒是平平淡淡的来得好。”大夫人笑了笑，伸手挽了挽耳际的发丝，却一不小心的捋下一根白发来。
好像一不留神，她就老了。从前还觉得自己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怎么好像瞬间的，岁月就流逝了。
“你还真别说，那个陈南华不错。虽然平民出身，但是志气高。又有真才实学，我看呐早早的把亲事定下来的好。小辈们除了七七就不用带重孝了。先把亲事定下来，等出了孝期后，就把喜事给办了。”正好让府上热闹热闹，省得总是这么死气沉沉的，没半点儿红色。
可这会儿，沈苁蓉却是不急了。该是武婉归的跑都跑不掉，不该是武婉归的就算拿绳子拴着，也没用。步信璃那孩子该好吧，打小看着张大的，这不还不是闹了这么一出。
这么说来，也是，唉，这缘分的事儿啊，谁也说不准。不过，那个二房的庶女叫武荣的那个，回来了吗？这样的丫头，还是别让回府了。别把府上的风气给带坏了，丢在外面自生自灭吧。
自然是不会让回府里来的，具体去了哪儿她也不知道。压根就没留意那武荣的去处。
这天武婉归刚刚一睡醒就看到床边跪着不起，眼巴巴的看着她的武荣。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揉了揉眼睛做起身来。
“你回来了？跪着做什么，快些站起来吧。”
武荣却是没有起身，她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这便回来继续在武婉归身边伺候，虽然她知道这次的计划伤透了武婉归的心。但是她可以发誓，她绝对没有害武婉归的心。
否则，拓跋朔华也不可能让她继续回来。
“伤都养好了？”喊了几遍，武荣依然不起来，武婉归也是有些累了，跪着就跪着吧，什么时候自己觉得心里头的负罪感没了，什么时候自己再起来。
养好了，是步信璃给找的大夫，在外头买了个小院子，住着养着的。这才好了七八成，她就迫不及待的回来了。
“你和步信璃这算是事儿成了？”武婉归憋了憋，还是没忍住的问道。
哪能呢，是步信璃看她受伤，被她的苦肉计给感动了非要过来救她。然后就和步侯夫人谈了谈条件，结果显然易见的，步侯夫人提出的要求就是，永远别想娶她过门。
这不，她就轻轻松松的被赶出局了。
“步侯夫人也是气话，只要是步信璃真心喜欢。步侯夫人最后还是会妥协的，你们也算是有，夫妻之实了，就别闹别扭了。好好在一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