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夜本就漆黑,初一的夜更是天无明月。也唯有天上繁星点点,与地上的积雪,让这个世界还有点视觉。
临云镇,地处大冥国东南处的云州,因靠近群山,固取临字。又因地处云州,所以名唤临云二字。
临云镇不大,但因靠近群山这个大冥国宝库,人口还算不少。而街道上的一些铺子更是应有尽有。
医馆药铺,皮毛收购,兵器打铁,做衣卖衣,饭馆客栈,五花八门。且还有座不大的春花楼立于小镇繁华处中心,很是显眼。
只是现在子时,都已关门。整个临云镇暗无灯光,很是安静。唯有几率风声吹起,让整个镇子很是阴森。
“铛——,咣——”“初一子时,神鬼出没,关灯关窗,早睡早起——”
只见两个更夫,一人手提灯笼,手敲梆子。另一人同样手提灯笼,但敲的是锣。
两人,边敲边走边吆喝,但神态却犹为紧张。且吆喝声打颤,眼神更是东瞅西瞄,好似防备着什么。
“喂,老李头,你说,今天会出现吗。”说话的是敲梆的,用胳膊碰了碰一旁小心翼翼东张西望的敲锣的。
那老李头被敲梆的一碰,瞬间吓得一哆嗦,手中的敲锣锤更是重重的敲在了锣上。
“咣——”声音响亮,锣声震耳。
“老张头,你是要吓死我吗?”老李头对老张头怒目而视。
老张头忙赔礼道歉:“这不,担心吗。你说初一子时也到了,会不会不会出现了。”
老李头瞪着老张头说道:“我哪知道,不出现更好,赶快打完这更回去,要是被那鬼神相中逮了去,岂不更惨。”
说话中,老李头又瞅了瞅远处街道的黑暗处,生怕跑个出什么牛鬼蛇神。
老张头闻言,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是,在理儿。走走。”
说完,老张头敲了一下梆子。紧跟着老李头敲锣。接着二人同时吆喝:“初一子时,神鬼出没,关灯关窗,早睡早起——”
“叮铃——”是铃铛声,清脆悦耳,很是好听。可在此时子时深夜响起,却显的那么刺耳。
打更二人更是身体一紧,立在当地,动都不敢动,仔细分辨着声音的方向和出处。
“叮铃——”铃铛声再响,声音却感觉近了一些。
这次打更二人分辨出了声音的方向,正是来自前方街道的黑暗中。
“那啥,老李头,我没记错的话,那里靠近东门吧。”老张头声音哆哆嗦嗦,问着老李头。
老李头紧张的咽了下口水,点了点头:“是,我记得打上一更路过时,东门是关着的。”
老张头闻言,瞬间只觉后背一凉,寒毛直立:“要不,去看看。”
老李头,闻言,犹豫了下,点了点头。没办法,更夫就是巡夜的,有情况自然要去查明。
二人并排而行,战战兢兢,很是害怕不已。
终于,二人拐进东西大街,向东门看去。这一看,二人瞬间,呆立原地,全身发凉。
只见东门城门大敞,寒气如烟缭绕。在夜色中,如同鬼门一样,阴气森森。
“叮铃——”铃铛声再次响起。打更二人寻声望去,发现铃铛声来自城门外,而城门外有一小撮绿色亮光,一起一伏,缓缓前进。
而那铃铛声,正是那绿光处发来。
“叮铃——”随着时不时的铃铛声,打更二人终于朦胧看到一些什么。
只见那朦胧隐约中有十人,纵排前进,很是整齐。
我们皆知,正常十人结伴而行,必会成堆,两人或三人成排易于说话聊天。哪怕军队出行,如不是正规列队训练,也不会十人成单排前行。
深知这些的两个打更老人,更是发现了其中端倪。
“叮铃——”这次铃铛声更近,且隐约可见人影大概。
二人终于也看清那一撮绿光为何物,竟是一灯笼。绿色的灯笼,有如鬼火,甚是骇人。
而那提灯笼的人更是惊奇,一身红色衣衫,头蒙红色纱布,全身僵硬,前行竟靠跳跃前进。
但此跳跃又非寻常跳跃。寻常跳跃需要屈膝使力,而这十人膝盖不弯便可跃起,就像是有无形巨手在捏着一起一落。
同时那十人除第一提灯笼的那人,其他九人手臂下垂,随着一起一伏的跳跃,微微摇摆,很是诡异。
且第一人手中的灯笼也不很诡异,竟然在提灯人的一起一伏的跳跃中稳稳当当,没有一丝摇晃。
打更二人看到这些,早已被吓得想落荒而逃。可奈何二人只觉两腿已如同不是自己,一丝挪动都做不到。
铃声渐近,人影渐近。打更二人这才发现,那十人衣衫颜色并不是皆为红色。红,橙,黄,绿,青,蓝,紫,黑,白,褐。十种夜色,各有不同。
但那十人却皆为女子。那一起一伏时,同样跃动的胸部,就是最好的证明。
随着不断靠近,二人也终于看清那些人的具体样子。
那十人虽皆以布纱蒙头,但那布纱轻薄,隐约可见布纱下的面容。
只见那十人面容白皙如珠,闭合的双眼让睫毛更是显的长而好看。只是那红唇却红的有点太过,如同刚吸食过献血,鲜红欲滴,很是瘆人。
若是寻常白天看到这十人,绝对会视为天人尤物,让人念头不纯。哪怕是两个打更老头,若白天遇到,也必会偷瞄打量,赏心悦目。
可此时,二人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十人,哪还觉得是赏心悦目。恨不得爹妈能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