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梦见自己在山崖上被人推下去,沈时惊醒过来,她睁开眼睛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有点反应不过来。屋里只有几样简单的东西,瞧着像是在客栈里。她没见着白泽,琢磨着自己会不会被抛弃了,或是又出死而复生。
她坐在圆凳上喝了杯水缓过神,记忆渐渐复苏,她想起自己昏迷之前的事。那时她见两人抱在一起,本着非礼勿视的想法,她抬手遮住眼睛,但实在有些好奇便悄悄从手指缝里往外看。
不承想,两人身上爆发出强大的灵力,她被波及,身子飞出去还失去意识。她放下茶杯,瞥见自己手腕上的红绳,莫名松了口气。她寻思片刻,起身上前打开门。
外头漆黑一片,两侧各放着盏宫灯,烛火轻微摇晃映出一方光亮。她看着前面一段黑漆漆的路,心想着要提盏灯才好过去。察觉到手里握着什么东西,她低下头有点惊讶,灯笼里烛火应景地跳动两下。虽不晓得灯笼是哪来的,但能借此往前走也是好事,她深吸口气,鼓起勇气往前走。
许是在黑暗中,沈时觉得自己走了很久,这条路仿佛没有尽头。她吐出口浊气,如今已身处黑暗中,唯有一路向前打破它才能出去。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闭上眼睛感受四周的气息。在黑暗中,眼睛往往是最受限制的,它看见的东西未必是真,倒不是放大其余的感官,反而更容易找到出路。
感受到不同方位的几股灵力,其中两股像是白泽的,她疑惑地皱起眉,两股灵力靠得很近。想了想,她缓步往前走。渐渐前方有光亮传来,同样的宫灯和房门,推开门瞧见白泽在屋里,他睨了她一眼,声音冷淡。
“你做什么去了,这么慢,本君还以为你死在半路上了。过来,给本君沏茶。”他将茶杯放在桌上,等了会见沈时还不过来,他沉声道,“你的腿断了么!”
沈时愣在原地,随即退后些把门合上,那是不是白泽,神态语气都不像白泽,呼吸间的气息灵力波动和白泽不一样。她抬手点在额间,将视觉封闭起来。
初跌入黑暗中难免不适应,害怕恐惧也随之而来,她握紧灯杆,指尖摩挲着红绳,还剩下一个,白泽应该就是在那里。她靠手摸到房门推开,里头静悄悄的,她伸出脚试探着,踢到门槛便抬脚往前。
她轻声道:“神君,你在吗?”
肩膀上忽然被人拍了下,她忍不住惊呼一声,而后听到白泽温柔的声音:“被吓到了?”他拉着她往前走,“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他盯着沈时的眼睛,里头没有往里的光彩,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两下,瞬间了然地笑了笑。他抬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往下按,让她坐在床沿。不晓得她是如何找到这里的,但能见到她,他心里还是挺高心。
寻常时日里,他只有在月圆之夜才能掌控白泽的身体。但近来白泽身上的禁锢消失,他和白泽的意识相互消融,便是在月圆之夜出来,也会极大得消耗他的意识。
在这样的状况下见到沈时,想来她的本体应当受到不的冲击,不过有白泽在,她应当很快就能恢复。所有,这样难得的机会应好生珍惜。
“阿时……”
微弱的呼唤,沈时一分心就没听清楚:“神君在什么?”
白泽伸手勾起她耳侧的一缕碎发,笑道:“没什么,只是在想,若是我对你做些什么,另一个你会不会突然跑出来。”
沈时循着声音看去,眨眨眼睛:“神君晓得我身体里有另一个意识?”听白泽嗯了一声,她好奇道,“神君希望她出来么,她的意识很强大的,神君想见她应该会出来。”
白泽松开手指稍一抬抚上她的脸颊,他缓缓靠近:“自然是不希望的,不过其实你的意识比她强,放心你不会被她取代的。”他的手落在她肩头,用力按下,将她压倒在床,“乖,不用怕。”
因着封闭视觉,沈时的其余感官被放大,她能感受到白泽的靠近,近得不像话,让她脸上阵阵发烫。后背触及柔软的床铺,她的惊呼声卡在喉咙里,嘴唇上贴着什么软软的东西,带着点熟悉的味道。
她悄悄伸出舌头舔了舔,软是挺软的,可惜没有甜味。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她脑袋里哄地炸开。
白泽眸中盛着点笑意,他稍抬起头手指点在她唇上:“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这样轻柔的声音,仿佛曾经在某个梦境里听过,她不大确信道:“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很久以前的梦里……”她沉默许久,凝起灵力恢复视觉,白泽的眉眼映入眸中,“你也和我一样,身体里有分化出来的意识,是吗?”
他没料到沈时会这么问,点点头笑道:“怎么发现的?”
沈时抬手捧住他的脸,眉眼弯弯道:“你们不一样,他会自称本君,但你不会。他不会这么靠近我,也不会这么温柔,但是你会。我应当见过你很多次,不过记不大清是什么时候了。”
白泽勾出浅笑:“嗯,以后你大约见不到我了,我只是白泽分化出来的意识,很快就会消融。”他闭上眼睛感知白泽的本体,稍时,睁开眼睛,认真道,“在你离开前,回答我一个问题,喜欢吗?”
她微微愣怔,旋即软声道:“嗯,喜欢。”
脑袋里钝痛起来,她咬牙忍着,白泽低头贴上她的额头,轻声安抚:“别怕,我在。”
沈时闭上眼睛,再睁眼时发觉自己在一朵胖云上,她的手里还拎着许多东西。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