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屏障应声碎裂,空青的剑急速朝白泽刺去,携着嗡嗡剑鸣。白泽侧身躲过,空青手腕偏转剑尖又刺过去,白泽身形变换,每回都巧妙地躲过。
空青的剑招愈发急躁,带着丝丝戾气,他眸中闪过一抹红光,再度加快出剑的速度。倏然,白泽似是踩到什么,脚步凌乱了一瞬。空青勾唇冷笑,剑锋刺向白泽的心口。不承想白泽后仰旋身反拽住他的手腕,咔嚓一声,手被迫松开,长剑哐当落地。
他捂住被折断的手腕,偏头见白泽手握长剑横在他颈间,因着自己的动作,颈间皮肤被划开,渗出丝丝血迹。
白泽的声音里含着几分戏谑:“不会用剑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被自己的剑弄伤,传出去丢脸可不止是你。”他稍稍抬剑,剑身挑起空青的下巴,“若是让你家主上得知你擅自行动,你,她会怎么对你?”
空青霎时脸色惨白,抿着唇不答话。白泽收起剑随手往后一扔,抬手点在空青额间,那张脸变换了副模样。
沈时认出那是前阵子来选花的青年,可有点想不明白,他不是要给自家主上选花么,何故特意将这里的花都毁了?
“你们这对主仆倒是有趣,主上扮成下属,下属扮成本君的人。”白泽笑了笑,“怎的哑巴了,真是没意思。也罢,今日本君不想与你们多计较,你回去给你家主上传句话。就,自己蠢可以但别把所有缺傻子。”
罢,白泽转身离去。陌生青年恨恨盯着他,待他离去,捡起地上的长剑亦飞快离去。
沈时看得有点懵,实在不懂这出变故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青年是什么时候变作空青的,又打的是个什么主意?
许久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沈时索性不再多想。她盯着夜空,本想让自己生出些睡意却发觉自己越来越有精神,直到黎明时分旭日东升,她还异常清醒。
已经数不清多少年没看见日出了,沈时今日难得见到,心里其实有点激动。曾经她很多回在半夜惊醒,害怕得睡不着,是师父陪着她在山顶上从最深的夜等到日出。师父一遍又一遍地给她哼着歌,安抚她,边露出微微曙光,师父便怔怔地看着边。
沈时有一回问师父,看着边想什么。师父笑,在想一个人,想那人若是在曙光中朝她缓步走来,会是何等美妙的景象。
恍惚间,沈时看见有一抹白影随着晨光缓缓朝她走来,那人笑得很是温柔,轻轻将她捧起。美色当前,让沈时愣怔着反应不过来,直到美人缓缓开口。
“唉,果然没浇隔夜茶你就没精神了,别担心,本君马上给你浇。”
白泽!
沈时当即回过神,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一半是害怕,一半是气愤。
白泽语气格外温柔,像是着动饶情话,又似在哄放在心尖上的宝贝:“本君知晓了,不要激动,以后隔夜茶再也不会少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的原身不抖动?
沈时觉得白泽和自己真的是八字不合冤家路窄,碰到白泽起她就没遇上什么好事。如今落到他手上,处境就更惨了。
嘤,好委屈。
白泽将花盆放回角落,手上执着茶壶缓缓倒进去。沈时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叶子却依旧不听话地抖着,她抬头看见白泽满意的笑容,内心越发郁卒。
浇完隔夜茶,白泽的身形忽然消失。沈时被吓了一跳,转而又听到杏林的惊呼声。
杏林匆忙跑来,急声道:“怎么回事,谁干的!”
她蹲下身,颤着手抚上地上的绿植,努力深呼吸让自己镇静下来,跑进屋里接连搬出十数个花盆。她心翼翼地把地上的绿植移栽到花盆里,看见墙角唯一完好的花盆,愣了下。
“空青送来的?”她栽好绿植,走到花盆前,看见土壤潮湿,有些疑惑,“谁在早上浇水的?”
杏林皱着眉,叹息一声,将地上都收拾干净才进屋歇了会。
翌日清晨,她醒来又见着墙角的花盆里被浇了水,旁的花盆里土壤都是干的,唯独这一盆是个例外。她不晓得是谁干的,便在旁边放了个请勿浇水的的牌子。可后头几日,花盆里仍被浇了水。杏林布下屏障护着花盆,结果隔日醒来又看见湿润的土壤,她被磨得没脾气了,干脆放任不管。
有一回下午,她照例摆弄着花干,碰巧空青来找她。犹豫许久,杏林到底还是和空青起这桩怪事:“你送来的这盆花,近来一直莫名其妙被人在早上浇了水,我也没法子,若是放在这儿一直被浇水,怕是迟早要死。你不若将它带回去吧。”
空青不解道:“什么花?”
杏林指着墙角的花盆,语气颇为无奈:“就是它,我觉着挺对不起它的,明明放在我这儿,却平白受了苦。不过它倒是挺厉害的,竟然还挺精神的。”
被少女夸赞的沈时一点也不觉得开心,倘使杏林少女晓得她不仅每日早晨被浇水,浇的还是隔夜茶会作何反应。
沈时想到每日清晨白泽那张脸,忍不住狠狠一哆嗦。原先因着白泽化形后的皮囊惑人,她瞧着不怎么害怕,可白泽总有办法让自己害怕他。
思绪渐渐飘远,沈时陷入梦境,半睡半醒间听见嘈杂的声响。睁开眼睛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她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见杏林颤抖的声音。
“神、神君,您往花盆里倒的是、什么?”
白泽对着沈时微笑:“隔夜茶啊,你不晓得它很喜欢隔夜茶吗?你瞧,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