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茯苓犹豫许久,咬牙点头道:“好,魂魄离体后得尽快回到躯壳里,我带你去我放着身体的房间。”她解释道,“先前我把自己的身体带回来,放在离这里不远的厢房里。”
不多时便到厢房前,白茯苓身体里的灵气不大多了,身体已经开始发冷,变弱不少。沈时凝起灵力捏诀施术,柔和的灵力包裹住陶晏文的身体,将一抹魂魄带出来。
外头传来声响,沈时心里咯噔一下。房门啪嗒被人暴力推开,一道强劲的气流袭来,她急忙布下结界挡住,不想气流一道接一道。她一分心术法中断,陶晏文的身体摇晃着倒在床上。
沈时没空去管他们的情况,凝神捏诀布下结界挡住气流,瞧见对面的胡姑娘,她微微皱眉。这姑娘来得凑巧,像是故意要来打断她,可她想不明白,为何要这么做。
胡姑娘娇笑道:“道长何苦害他们,若是道长跟我成亲,我自会解开他们身上的术法。”她似是不解道,“是我不够好看么,道长才不愿意娶我?是眼睛不够大不够圆,鼻子不够挺拔,嘴唇不够红艳,还是身段不够妖娆?”
她眸中蓄起水珠,嗓音里满是委屈:“抑或是道长想说,心里没有我?”
胡姑娘悄悄捏紧袖中藏着的符纸,等着眼前的人说出是就发动符纸,不想沈时嗤笑道:“先不提我们性别不合适,都还不是熟人,这样的话说出口,姑娘不觉得有愧于自己的脸面吗?”
得到意料之外的答复,胡姑娘脸色一白,几乎要扯断手里的符纸。方才她用眼睛施媚术想引着小道士说是,好借此将符纸用在他身上,不想他竟没被媚术蛊惑,反害得她被符纸反噬。
胡殊咬着牙恨恨道:“你给我等着,我胡殊不会就这么放过你的!”
沈时啧一声,怎么就记恨上了,她想想自己的话也不算过分,还真是奇怪。她转身看着床上的两个人,都还有气还活着,就是不晓得魂魄有没有受损。
她走上前本想把人喊醒,却见陶晏文一手抚着额角撑在床沿直起身,瞧见她便喊了声道长。沈时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床上的白茯苓呻吟一声,缓缓睁开眼睛,她半直起身,呆愣愣地看着陶晏。
许久,白茯苓倒抽口凉气晕了过去。
陶晏文看着床上的人,脑袋里一阵又一阵地疼:“这怎么回事,为何陶晏文进了我的身体?”
沈时也不晓得是何缘故,方才被打断,按说应该是魂魄留在身体里的。可如今却是分离出来了,只是魂魄放错身体。她猜测道:“或许方才被胡什么的打断才弄错的,要不我再试一次?”
白茯苓点点头,可不想魂魄像是扎根在身体里,怎么也不肯出去。沈时试了许多遍都没用,只能放弃,她坐在圆凳上,从铃铛里取出先前买的瓜子嗑起来。
见白茯苓叹息不止,她分出点瓜子递给她,安慰道:“别愁,你看不是还有一个人陪你么,就当换个性别体验不一样的人生。”她剥着瓜子,将壳和肉分开,“看开些,人生总会碰上许多意外,指不定以后还有机会换回来的。”
沈时把剥好的瓜子肉堆成一堆放在掌心喂给大白吃,她曾经也碰到许多意外,不过如今都熬过来了。白茯苓在陶晏文的身体里呆过一阵子,她应当比陶晏文要习惯些。
说实话,她有些期待陶晏文变成姑娘家之后的表现。
磕掉大半的瓜子,床上的人才悠悠转醒,看见桌前的两个人又要晕。一醒来发现自己变成女子,陶晏文觉得整个世界都要塌了,待平缓些才适应过来。除去矮了不少视线受阻,和他先前没多大区别。
他沉声道:“怎么回事?”说出口的却是女子的声音,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故意粗着嗓子问,“我怎么在你的身体里?是不是你又在搞什么鬼?这道士是和你一伙的吧,你们的当道士的就没一个好人。”
话越说越过分,白茯苓皱起眉:“还不是你的老相好来搞事,我至于委屈巴巴地呆在你的身体里么!你以为我稀罕你的身体,我还嫌麻烦,信不信我动手替你阉了?”
说着,还抬手做了个一刀切的动作。
陶晏文脸色发白,气急道:“你、你……”因着是姑娘家的身体,他一急嗓音就细起来,说话时带上点颤音,“你敢动手我就划破你的脸,让你没脸见人。”
白茯苓的表情愈加嫌弃:“别用我的身体做出这样的表情,怪难看的,收敛点,没人会因为你这样就觉得你可怜的。”
陶晏文被她气得不想说话,他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姑娘,结果被半路杀出来的人搅和,还被人占去身体,自己又变成女子。他脑袋里阵阵气血上涌,几乎要晕倒。偏生占着自己身体的人还理直气壮数落他,还敢当着他的面嗑瓜子。
世间俗世难料,谁也猜不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前脚还在吵架的两个人,说不定后脚就能坐在一起嗑瓜子。
沈时抬手摸摸大白的脑袋,顺势蹭掉掌心的口水,她还是挺佩服这二位的,能何么快就接受现实。她寻思着事情解决,时辰也不早,带点东西回虚无境和君九分享八卦。
她随手擦掉瓜子屑,笑道:“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先前他们来找我时说有重金酬谢,我虽没能将你们的魂魄归位,但好歹让你们免去共用一个身体。一半的酬劳总是有的吧?”
陶晏文嗑瓜子的动作一停:“你帮了倒忙,还有脸来问我要酬金?”
沈时